是夜。

一美貌少婦著水紅色紗裙,慵懶的臥在美人榻上,麵色凝重。

“阿常,你說那個丫頭後麵到底有沒有人在指點,我不信,一個十四歲的丫頭有這樣的心計和心思。”柳氏的眼低低垂下,看不清神色。

“郡主說得是啊,老奴也難以相信大小姐才這麼些年歲,再加上一直生活在鮮有人煙的連雲崖,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麼些手段。”白嬤嬤在一旁扇著扇子,恭敬的回答。

“那,這個丫頭背後的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幫她,目的何在?”柳氏的一雙美目微微蹙起。

“這個,夫人,恕奴婢多嘴,其實咱們靜觀其變就好了,大小姐畢竟才剛回相府,諸事不熟,有的是人想要給她下絆子。”說著,嘴朝西側院努努,“夫人身份尊貴,切看著她們鬧騰好了。”

“說得也是,晚兒回來這麼久了,也該見見家裏的其他的人了,阿常,好好安排一下。”柳氏的臉上劃過一絲嘲弄,笑的漫不經心。

第二天一早,雲隨晚正在洗漱,就聽見琉璃居外麵有吵鬧聲。

“青瓷,出去看看。”雲隨晚擎起一杯蜜水,優雅的喝下。

不一會兒,青瓷回來,“小姐,是楊柳苑的陌兒姑娘,說是有事求見小姐。”

“哦?她是求見嗎?怎麼一大早就在外麵吵吵嚷嚷的呢!這相府還有沒有規矩。”說完也不再說什麼,徑自看書進食。一院子的丫鬟嬤嬤摸不準這位大小姐的脾氣,望向雲煙幾個,見她們眼觀鼻鼻觀心,恍若無事,也就有樣學樣,隻那個陌兒,因大小姐沒有發話,隻委屈的跪在院子門口,美眸含淚,一派楚楚可憐之態。

一盞茶之後,雲隨晚微微起身,還是一貫的優雅溫柔,儀態萬千,走過陌兒身旁,隻淺淺的說道:“走吧,隨我見母親去。”

一邊的楊柳苑裏,柳氏早就聽說雲隨晚不問緣由的罰自己派過去的丫鬟跪在院門口,頓時氣的砸了一套官窯脫胎填白蓋碗,下人們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阿常,你說,她這是不是打我的臉。”柳氏的麵目扭曲,恨聲道。

“夫人莫氣,可別氣壞了身子,這事啊倒是一個契機啊。”

“什麼契機啊,那丫頭都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我就知道,那個賤人生的賤種沒一個好東西。”柳氏恨恨的罵道。

白嬤嬤看著柳氏憤怒的容顏,歎了一口氣:“夫人,今兒這事表麵上是打了你的臉,然而一旦傳出去不就是……大小姐不知禮數,再說,她又是從連雲崖那種地方回來的……”白嬤嬤點到即止。

“是了,到底不是在官家養出來的,不識禮數,我看到時候這個丫頭還怎麼在京裏的貴婦圈子裏遊走,”柳氏眼底泛起一抹亮色,又轉過頭對白嬤嬤說到:“阿常,還好有你在。”

白嬤嬤不置可否,夫人向來聰明,隻是一旦遇上與那個女人有關的一切的,總會變得極其瘋狂,唉……也是孽緣啊……

花廳。

雲隨晚一進入花廳就感覺到無數道視線投射到自己的身上,低頭諷刺的一笑:“見過母親”,禮數周全 ,叫人挑不出半分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