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扼住自己脖頸一會兒像胡曆一會兒像清秋的人消失了,胡曆的劍也沒有拿出來,自己癱軟在胡曆的懷裏。而眼前這個胡曆是很正常的皺著眉頭,而不是陰陽怪氣的笑著。
雖然知道並不合時宜秦若歌還是伸出手戳了戳胡曆神情嚴肅的臉,然後笑了。
“莫不是傻了?”胡曆此刻臉色更嚴肅了,不是他想岔了,這在幻境中因為各種原因失智的例子多如繁星,此時他看秦若歌舉止詭異會這樣擔心也是正常的。
“你才傻了……”秦若歌聽見胡曆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尷尬的從胡曆懷裏爬出來,卻摸到了一手的粘膩。
她抬手一看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幻境裏,手上是一片猩紅。胡曆卻沒讓她又多想的機會,拉過她的那隻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幹淨。
“別亂想。”秦若歌剛剛才從幻境裏出來,此時思緒波動太大對她不是好事。
但是這亂不亂想不是秦若歌自己控製得了的,她分明看見了自己一手的鮮血,再看胡曆的一隻小腿上褲管已經被血液浸透。
“你……”秦若歌一瞬間隻覺得自己一嘴的血腥味,幹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來。
胡曆見瞞不住她也不試圖避開她了,直接坐到一邊撕下了半截褲管,露出了包紮過還是溢出了血的小腿,又將撕下來的褲管也將就著包上去。
按理說作為一個大妖怪胡曆的傷勢愈合得應該很快,隻是這次是自己動的手還是生割下一塊肉,一時半會兒止不住血也算正常。
“這裏被布下了迷殺陣,剛剛我們是陷入迷陣裏了,你在幻境裏很危險,而且接下來我們或許還會遇到類似的幻陣。”胡曆沒有提自己受傷的事,而是解釋起了幻境的事情。
秦若歌聽了卻是想起了對胡曆本體的描述“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之前秦若歌一直以為這個“蠱”指的是邪祟的東西,比如苗疆傳說裏的毒蠱什麼的,現在想起來對這幻境也是有些作用。
自從來到106號跟了胡曆之後秦若歌吃過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少,但是這一次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插進了她的心裏。隻要一意識到胡曆竟然割肉喂了自己,秦若歌就覺得整個胃都在翻騰,臉色慘白。
胡曆看出了秦若歌的不適,但是眼前胡曆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將秦若歌從幻境裏拉出來,做都做了胡曆也沒時間去慢慢安撫秦若歌的情緒。
“什麼幻境讓你陷得這麼深?”胡曆問這話不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如果能把秦若歌的心結解開一點,之後再麵對迷陣也更有把握一些。
胡曆這個問題問得秦若歌一愣,卻又被唇齒之間隱約殘留的腥甜拉回了理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胡曆,反而是問了一個她早就該問清楚的問題。
“你和清秋……什麼關係?”初見清秋時秦若歌隻以為是自己夢遊的幻境,再之後卻是被對方綁走了才確定有這麼一個和胡曆外表一模一樣的存在。
秦若歌問過清秋,但不論是清秋就是胡曆還是清秋和胡曆誰是對方的心魔化實,秦若歌都不願意相信清秋口中的話。不論真相是怎樣她都希望是胡曆告訴自己。
之前陰差陽錯的一直沒有機會問,剛才幻境中卻把秦若歌心裏的這個疙瘩放大到了可怕的地步。她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自己經曆的幻境,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明白的是什麼東西。
胡曆似乎是沒有想到秦若歌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或許是下意識的他就覺得清秋已經告訴過秦若歌了,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解釋什麼,現在秦若歌這麼一問胡曆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從來沒跟秦若歌解釋過什麼。
“他是我的心魔。”胡曆沒有想著去問清秋是怎麼跟秦若歌說的,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這事情在他眼裏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
“可是他說你是他的心魔……”秦若歌之前與清秋對峙時,清秋是說過胡曆才是心魔的理論,而且說得有理有據,現在胡曆說的確實完全相反的。
“……也有可能。”胡曆說著已經感覺到了秦若歌疑惑的視線,幹脆把自己的情況一次性說了個清楚。
當初胡曆與清秋剝離的時候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所以在記憶方麵有些缺失,要說他與清秋到底誰才是心魔他還真不能一口給咬定了,隻是封印清秋的陣法實實在在是封印心魔的,所以在他眼裏自己一直是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