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璨,蘇璨向來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隻聽她哇哇叫著:“死孩子,在忙什麼呢,等了這麼久才接我電話?”
“看電腦呢”陌詩如有些心不在焉。
“又在翻郵件了嗎?南宮辰還沒消息?”蘇璨一聽她在看電腦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陌詩如搖了搖頭,才發現她看不到,隻好低聲說:“沒有。”
蘇璨像數落孩子一樣數落她“陌詩如啊陌詩如,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做了他四年的女朋友,你除了他的郵箱你還有他的什麼,你是沒長腦子嗎?四年裏你就沒覺得自己對他了解太少了嗎?”
陌詩如心中憋得難受,嘴上卻雲淡風輕:“他不願意說,我又怎麼肯窮追不舍。”
蘇璨是誰,和陌詩如相處這麼久了,她尾巴還沒翹呢,她就可以朝著目的地堅決的衝鋒了,現在聽她這樣的口氣,蘇璨當然知道她不開心,不由得說:“算了算了,我也是個急脾氣,詩如,你聽我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了,他不是給你留了一條簡訊嗎,讓你好好照顧自己,雖然在我看來,那就是更加混蛋的行為,就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老娘…”
蘇璨說著又火大了起來,趕忙壓製住自己的口氣:“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南宮辰家裏雖然不是豪門貴胄,但看著也賴不到哪裏去,你擔心他簡直就是吃飽了撐的。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陌詩如暗暗嗤笑了一聲,她覺得這真是荒謬,隻有寥寥幾個字,便輕而易舉的將他們以前的所有過往都一筆勾銷,幹淨地再留不下一絲的痕跡。
她默默地咬住了嘴唇,他的世界裏,從來隻允許她接受,不允許她回應。
她當然知道他從來不需要她擔心,他總是可以搞定所有的事情,他總是那樣疏離又無所不能的驕傲著,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甚至不需要別人的意見。可是,他為什麼從來都不知道他的世界裏不隻有他一個人呢。
陌詩如似乎是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白皙的臉龐上染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暗影,她將整個身子窩進柔軟寬大的沙發中,讓自己被溫暖全波包裹起來,仿佛這樣才可以去躲避那四處湧來的寒冷,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周圍的一切影像都顯得分外清晰又模糊。
在長久的凝滯後,她聽到掛鍾分外清晰又迂回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顯得分外突兀,她才恍然驚醒,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電話已經掛了。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可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坐了太久,不禁一陣暈眩天旋地轉得湧上來,她不得不再次縮了回去。
陌詩如縮在那裏,強自鎮定了許久,才覺得漸漸緩過來。她低哼了一聲,嘴角浮上一縷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笑。一大滴眼淚就突然從眼中滴了下來。
放到以前,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自然居然會如此悲傷。原來,她遠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堅強,原來,自己遠比自己想的要舍不得他。
恍惚間,她依稀記起來那個剛下過雨的午後,或是潮濕或是溫暖又冰涼,被雨水洗過的陽光燦爛地打在小石子上,熠熠地興致勃勃的發著光輝,仿佛是一場歡天喜地的表演。
她捧著自己十四歲的蛋糕,走在一條極其普通又普通的小道上,一頭栗色的長發在微風裏輕輕揚著,潔白的連衣裙下已微微可見成長的韻律,她的臉龐美麗又清澈,在陽光下更加多了一層聖潔的光芒。
十四歲的生日,爸爸特地在beecee定的蛋糕,本來可以讓店員送來的,可是她執意要自己去取,仿佛那樣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生日帶來的歡悅。不過是極簡單的蛋糕,隻有兩朵櫻紅色的小花,可是她依舊很開心。
法國梧桐的葉子在微風裏沙沙地響著,仿佛是夏天的呢喃,一切都顯得靜謐而從容。
她剛跨過一個街角,眼看著還有一條街道便能看到小區的影子了,這時,一個少年卻突然從拐角處衝了出來,直直的拐過來就向著陌詩如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