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洺的房間是十分簡潔的一體結構,麵積並不大,單調的灰黑色調,似乎是許久沒有打掃的樣子,顯得很亂,香煙鞋子淩亂的散落在地上,不由得就讓陌詩如想起八十年代搖滾歌手的房間。
陌詩如站在門口,看著陽光從大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空氣裏清晰的看見漫天飛舞的塵埃。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踏了進去。
這個房間裏處處都有那個人的味道,雖然她也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可就是那樣冰冷的、有點陌生的,甚至…有點孤獨的味道。
她不由得就想起南宮辰。
和上官洺如此不同,南宮辰向來是極愛整潔的,他最討厭的便是香煙的味道,每當聞到,都會微不可聞地輕輕皺起眉頭。南宮辰甚至有些輕微的潔癖,無論是人還是房子都一定要纖塵不染,楚楚得體,就像是一幅掛在展覽室的精致裝裱的壁畫,讓人賞心悅目,挑不出一點瑕疵。那種完美的幹淨,總讓人覺得清冷疏離。
可是她從來不怕,那時的她真是年少輕狂,無法無天,在他的房間裏肆意放縱,他也就那樣寵著她,任她胡鬧,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在外人眼裏是怎樣一副冷漠麵孔。而那種溫情,又是多大的珍惜。
陌詩如一邊嘀咕著自己堂堂濱海大學的高材生,居然淪落到當家庭保姆的份上,一邊不情願的開始收拾,上官洺的東西其實很少,不像是南宮辰,光領帶就幾百條,要配合著不同的場合和衣服,其實那時她就嘲笑過他,不過比她大五歲,有什麼場合需要帶那麼多領帶。
她邊收拾邊覺得奇怪,偌大的臥室裏,竟沒有任何照片之類的東西,印象中,她似乎也從未聽人提起過他的家人,她來了白堂,也沒有見過他的家人,仿佛,仿佛從他出生就是這樣一個人,沒什麼值得紀念的。
陌詩如想,或許是本性淡漠,或許是不喜歡照相,又或許是家人都不在身邊吧。
收拾房間從來都是她擅長的,很快她就收拾整潔,她撫了撫有點酸的腰,抬頭一看才發現已經十一點了,這才覺得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她下樓走進廚房,想在上官洺回來之前找點吃的。一是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二是她實在是受不了和上官洺一起吃飯的詭異氛圍。
廚房大的令人咋舌,裝備了華麗的德國整體廚具,仿佛從來沒有用過,散發著嶄新的包裝袋氣息。陌詩如轉了一圈,發現這個廚房除了好看,根本沒有任何功能是和做飯有關的,甚至連片麵包都沒有,她不覺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好多的巨大的空空的冰箱,欲哭無淚。
他們早上吃的飯,都不是這個廚房做出來的,難道是叫的外賣,什麼外賣可以不辭萬裏送到這裏,而且,上官洺難道不怕有人給他下毒嗎?反正她就是第一號想毒死他的人。
陌詩如腹誹了半天,卻也不是很沮喪,畢竟這她來說也不是難事,做飯對陌詩如來說是比睡覺還要平常的事,從陌詩如記事起,母親對於食物的口味就十分的挑剔,於是,從那時起,她就開始學會用便宜簡單的食材做出看起來高檔美觀的食物。
她打電話給南木,南木仿佛極是驚訝她會找他,其實她自己也很驚訝自己會找他,可沒怎麼想就找了他,或許是他帶自己去學校,讓她覺得這還是一個比較靠譜的人。或許是那晚她被上官洺丟進他懷裏,他那樣有力溫暖的臂彎,就讓她覺得值得信賴。
而且南木和上官洺不一樣,陌詩如潛意識裏總覺得南木和自己一樣,都是給白堂賣命的小人物,所以自然也應該是一夥的。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有些怯怯的,特別是在聽到南木那嚴肅的沒有感情的聲音的時候,她的聲音還是有點底氣不足:“那個,南木,我是陌詩如。”
電話那段的南木仿佛十分驚訝:“陌小姐?”
“那個是這樣的,我想做飯吃,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所以…你能不能給我捎點吃的過來…”
南木還是十分驚訝:“不是有專門的廚師嗎?你想吃什麼和他們說好了。”
陌詩如嘴一撇:“說的倒簡單,我又不是貴客,哪有資格命令廚師啊,我還是自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