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末年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了。隻能背著他回過身去,不過我還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大叔。算這個大叔還有些良心,見我們返回來了,趕緊搬了凳子扶末年坐下。
末年強行直起身子,喘著氣對我吩咐道:“小權,你現在去取黑狗血三升,香灰一斤,然後,去看看附近有沒有算命的人,向他討張符紙來。”末年吩咐我去買的這些東西,都是尋常道士收鬼經常用到的,但是末年用,我卻有些疑惑了,堂堂地府判官還需要用這些東西來收拾鬼麼?
末年看出了我的疑惑,淡淡一笑道:“方才燒死這鬼嬰的是我的本命火,現在我元氣大傷,沒法把它送回地府,隻能麻煩你來支持法事了。”我聞言一陣激動,這是要我自己操刀了啊!
然而,我卻不甚放心讓元氣大傷的末年一個人待在這裏,有些顧忌的看了看末年,:“末年,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吧。放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末年心頭一暖,不過他現在可是真的沒有力氣和我出去蹦噠了,所以隻是擺了擺手道:“不了,我在這休息一會,恢複些體力。”
“哦,好吧。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啊。”末年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癟了癟嘴後,我一個人踏出了這座老宅子。
末年見我走遠後,這才捂著胸口吐出一口濃黑的血。嚇得那位大叔一抖,顫巍巍的問道:“大,大師,你沒事吧?”
末年淡然的搖了搖頭,毫不在意的抹去自己嘴上的血跡,沙啞的聲音無力對那位大叔道:“還請大叔不要告訴小權,我吐了血的事。”
那大叔了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天色尚早,而我一時半會也買不全那些東西。於是大叔便在末年身邊坐下,開始嘮嗑。“大師,我叫蘇熙,祖祖輩輩住在這裏,釀酒為生。大師您呢?”
可憐了末年,呼吸都帶著喘氣的,出於禮貌卻不得不回答:“在下末年,乃是地,地地道道的北方人,這次本是來江南遊玩,領略風景如畫的江南風流,卻不想遇上了今天這檔子事,唉,若不是家父對這些東西有些研究,今天也幫不到你啊。”
蘇熙點頭,然後又問道:“方才那位小哥是?我看他很緊張大師你呢。”末年的眉眼染上了溫軟的笑意,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他答道:“他是我弟弟,雖然他現在不記得了。”
“啊!那位小哥不會是失憶了吧?”
末年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是小權失憶了。隻不過,這些,在這一世,都已經不屬於他了。末年突然想,既然小權都已經重新開始了,自己這麼突然的闖進他的生命裏,是對他好,還是害了他?終究,上一世的事,他不會再允許發生了。這一世,不管如何,錯,便錯到底吧。小權,原諒我的一次自私。
鬼嬰死去,鬼璽給蘇熙帶來的折磨自然就消失了。漸漸的,蘇熙枯瘦的指尖恢複了原樣,蘇熙驚喜的大叫了起來,眉眼裏全是笑意。一回頭,卻發現末年隻看著遠方的山水,沒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