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幽州下了船,天宇隻留下了一個隨從,便是之前喚我們下船的那個,看起來不過是十八九的年華,有著自帶的一份天真。一行四人便在幽州雇了馬車朝著蔓隱閣而去,也不過是三日的路程,一行下來依舊是那般的平靜,毫無波瀾,然我不禁甚是奇怪,但是就是一切都感覺是那般的自然,讓我聯想到了暴風雨前極致的寧靜,我不由得遙望天際,那裏是冬天遠離了的蒼穹,看不見那裏究竟藏著怎樣的洶湧……
蔓隱閣,已經近在眼前,我卻突然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退縮,仿佛一進去,便會難以抉擇的結局一般,腳艱難的挪動著。
手心傳來暖意,我仰頭,看見銘玨無言的握著我的手,當眼睛與我相交,相握的手緊了緊,仿佛是鼓勵,那些難言的緊張一瞬間化作點點落葉隨風而去。我朝他微微一笑,踏出腳步,走入眼前我以為是第二個家的地方。
“我回來了 ̄ ̄”我大聲的叫喚了一句,這時候,本該是姑娘們休息的時候,但是蔓隱閣在我的改革之下已經是一個類似於休閑會所的場所,所以白日也是會有人值班的,於是今日值班的便是優歅,當時是竹桃的丫鬟的二八年華的孩子。
“啊?飛花?”她從舞台背後伸出頭來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又縮了回去,最後再伸出頭來看了我一眼。
“啊 ̄ ̄,飛花回來了。”那丫頭嚷著朝著後院跑去。
我無奈的回頭看了天宇一眼,充分的用眼神表示,這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不是我教的。
“嗬,倒是有你的風格。”他明顯忽視我的眼神,自行找了個椅子坐下,現在大廳裏幾乎沒有人,因為蔓隱閣,還是晚上比較熱鬧。
“優歅丫頭,大清早的,嚷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了?”我剛想對天宇表示自己的憤怒,被樓上傳來的慵懶的聲音打斷。
我朝著樓上望去,一個濃妝豔抹的角色女子正朝著欄杆邊緩緩行來,自有一種嫋娜,身上依舊是豔紅的顏色,卻是讓人感覺不出有怎樣的妖豔,反而有一種自成的魅惑。
“芸瑟姐姐,這太陽都照哪去了,您老人家怎就說是,清早了?”我調侃的對著那摸豔紅的身影說著,明顯的,那道豔紅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放下揉眼睛的手,仔細的朝著我的方向辨認了一下。
“飛花?”她看著我,不確定的問了句。
“恩,我回來了。”我看著她揚起一個淺淺的笑。
“你回來了?”她看著我,仿佛又不是在看著我,眼中有著難明的光。我一瞬間以為是不是自己不該回來,但是那光隻是飛閃而過,流轉為滿眼的欣喜。
於是那道光影飛掠而下,然後狠狠的撞進我懷裏,撞得我胸口生疼生疼的。
“飛花,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她死死的抱著我,順道還看了眼我身後的兩個男人,然後不壞好意的看著我。
“哦?此般念著我?”我也調侃她,我可不能讓她就這麼調戲了去,我一臉‘真這般想念我,就證明給我看的樣子’。
接著,我發現她老人家真真是被我修煉成精了,居然送上了豔紅的嘴唇,在一陣抽氣聲中,我是順利的被她老人家占了便宜。
“奴家就是這般想的。”她說了,還一圈圈揉著手中手帕,一副羞不自勝的樣子,讓我頓時覺得腦袋後麵鬥大一顆汗滴下。
我回頭看了眼正還在兀自驚訝的天宇,還有另一邊冷冷看著我懷裏美人的銘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瑾月……”我將芸瑟扶正,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順了順麵紗,然後語言又止。
“可是一切都好?”我看著她將沒有說出口的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