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啟程了。”夜魅提起了那個我一直不想說的問題。
“明天,這麼快?”我問道,心裏有些舍不得的苦澀。
“恩”,夜魅點點頭,“我留字隻借了你十天,回去晚了你就不怕儲秀宮被皇帝連根拔起泄憤?”
我撲哧一笑,“你也太看好我了,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找不到也就拉倒了。”
“你沒覺得皇帝對你特別鍾愛?”夜魅這話竟然說得有些火藥味,看來他和皇帝真是有點水火不容啊,“你不是該暗自偷笑才對麼?”
我白了他一眼,“想太多了吧你,不過是運氣好碰上兩次皇帝,就是鍾愛啦?那我每天碰著這麼多人,得被多少人愛得死去活來。”
夜魅頭一歪,“反正這是我夜魅說得,你愛信不信。”
對哦,他的話是有品牌認證的,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啊,“那你說皇帝好端端地為啥會關注到我這麼個小秀女?”
“這隻有皇帝自己知道了。”夜魅吃完了最後一塊羊肉,拿了布巾擦手,“那你是不想回皇宮了?”
我點了點頭,猶豫了下,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皇宮裏好累,永遠沒有喘息的時候,我什麼都看不清。可是,我得回去。”
“也對,你的小情人還在宮裏。”他說著,卻是有點酸酸的口吻。
我接過他擦過手的布巾,躲著他一般拿到盆邊,背對著他。
等把布巾投幹淨了,我回頭卻見他再次躺下了,背對著我。
我不知為什麼,看他的背影覺得好孤獨,心裏有一點難受,就想說點什麼。“其實不全是,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我若不回去……。”
“不用告訴我了,又不關我什麼事。”夜魅頭一次這麼沒有風度,冷冷地打斷了我,“我困了,要休息了。”
我雖然驚訝,還是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出去了。
在我們之間滋生蔓長的是什麼呢,某些情愫是否已經種到了這幾日生死與共的我們心中,無論是什麼,我都希望給他帶去的是快樂,如果是煩惱,我寧可立刻斬斷。
出了門,我見到大娘正在穿針,怎麼也穿不進去。“大娘,我來幫你啊。”
“謝謝,給。”大娘見是我,將針和線交給了我。
我接過大娘的針線穿了起來,“大娘,針穿好了。”我將穿好的針線遞給大娘。
“嗬嗬,還是年輕人眼神真好啊,大娘老了。”大娘接了針線開始補衣服。我這才想起,自從到這裏來,似乎都沒見過大娘的家人。
“大娘,這家裏就你一個人麼?”我坐在大娘身邊,小黑竄到我的腿上,我將它拎到手上掌逗著玩,它時不時用小爪子拍著我的指甲蓋。
“是啊,都沒有嘍,就我一個老婆子了。我在這天山已經獨自呆了二十多年啦,要不是魅公子,隻怕早就也沒了。”不知道是不是寂寞的久了,大娘的臉上已經沒有親人離去的哀傷,輕鬆得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大娘為什麼沒想去蒼月國走走,那裏可暖和了,也很熱鬧。”我伏在桌上,側著頭問道。
“不了,人老了,走不動嘍。”大娘在補好的地方到了一個結,手法比我嫻熟得多。
“大娘,我們明天就回去了。”我輕輕捏了捏小黑的耳朵,繞了繞它的尾巴。我想我真是個安於現狀的人,討厭分離,不論是什麼樣的分離。
“明天,魅公子就要帶你回去啦?”大娘也露出一絲不舍,隻是多年的寂寞生活讓她有些羞於表達,隻懂得用行動表達對你的好。“我去看看有什麼給你們帶著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