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屹立在江湖無數年月,一向可謂是一聲號令,江南大小勢力莫敢不從,卻從未想過也會有今天這般光景。顯然這太守,已然找到了可以對抗自己的靠山了。
連太守都……那今後江南各大小勢力,還有誰會聽從自己?
想到這,南宮竹景劍眉一豎,忍無可忍,提劍就像官差頭頭刺去。而身邊兩名南宮劍客則一直提防著馬車車頂那神秘莫測的麵具殺手。
官差們見白衣向他們衝來,官差頭頭也不驚慌,沉著的向身後人發令,“列陣!”
須臾間,便有數十官差成一字擋在官差頭頭麵前,長矛皆對準愈來愈近的白衣,讓其不得近身半步。
這哪裏是普通的官差,分明是訓練有素的軍士!竹景見強攻不得,方停下腳步,不料又聽得官差頭頭在後麵大喝,“弓箭準備!”緊接著一字排開擋在最前麵的官差整齊地在彼此間讓出半分間距,讓出的位置,一根根冰冷的鐵箭對著白衣。
“你們是真的敢殺我?”見到如此陣勢,竹景深吸一口氣,“殺了我,你們都得死。”
車內的子茗見此也為白衣捏了一把汗,若是一兩支箭,竹景還躲得過去,這麼多,竹景必死無疑。
官差頭頭如何會理會竹景這般廢話,直接下令,“放箭!”
鐵箭飛出的響聲整齊劃一,那令人膽寒的奪命之氣破空而來,就要將那白衣射的千瘡百孔。
“唔!”一聲慘呼應聲而起,大片鮮血噴湧而出,染紅的,不是白衣,而是青衣。仔細看去,竟是一名南宮劍客及時趕到,一把抱住竹景,用自己的背,將所有箭硬生生的接下。
子茗見到這奮不顧身的劍客如此這般為竹景擋劍,心頭一痛。不想方來蘇州,就已見到了這般慘烈。
竹景眼睜睜看到緊抱自己的劍客生機慢慢流逝,嘴裏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將竹景本一塵不染的白衣,肆意染紅。
還能忍麼?竹景臉色由慘白,變得紫青,渾身都止不住顫抖,頭也不回地向僅存的最後一名劍客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先回南宮,我要替他報仇!”
可許久沒有回應,竹景仿佛猜到了什麼,猛然回頭,哪裏還有一名南宮劍客?那裏隻站著一名黑衣麵具殺手,一手提著緋色長劍,另一手,提著一個依舊鮮活的頭顱。
頭顱斷頸處,鮮紅一滴滴灑落,將正下方穿著青衣的無頭屍體一點點染紅。
“哈!”竹景慘笑,眼裏布滿血絲,“好啊,南宮世家都被欺負到這份上了!”
恰在這時,仿佛老天冥冥中開起了玩笑,讓蘇州的雨,再次滴落。
雨紛紛落,蘇州的綠沒被抹開,抹開的,隻是這一地殷紅,便是那濕潤泥土的芳香,也被血的腥氣覆蓋。
最終冰冷的雨,冷卻了火熱的血。竹景單腳點地,濺起些許水花,舍棄了被護得嚴嚴實實的官差頭頭,起劍直奔麵具男子而來。竹景通紅的眼裏,已然無懼生死,一心要將此人斬殺。
見竹景衝來,黑袍麵具男子也無所動作,隻是把提著的頭顱丟下,正好砸到了正下方的無頭屍身上,然後被蘇州的雨慢慢弄濕。
紅了眼的竹景到了黑袍麵具男子身前。可是,很多人,很多事,就是這般有心無力。同第一個南宮劍客一樣,竹景手中的利刃再碰上緋色長劍刹那,便已成了兩節。所謂逸雨瀟瀟劍法,在可劈斬天下利器的軒易麵前,不過是個笑話。
劍斷在意料之內,竹景也不驚慌,借反震之力將身子騰空,淩空一腳便又向麵具男子踹來。莫看這一式簡單,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淩空翻身出腳,已然是竹景一身武功的濃縮體現。
黑袍麵具男子也沒料到竹景能如此快地出腳,慣性地在竹景劍斷後,將緋色長劍向竹景胸前刺去,沒有躲開這一腳。
下一秒,竹景一腳狠狠踹上黑袍麵具男子胸口,黑袍麵具男子悶哼一聲,連退數步,手裏卻不見了緋色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