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呈現在她麵前的,她半個多月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用彩色鉛筆一筆一筆勾勒出來的設計圖,成了破碎的紙片,就像一隻隻彩色的蝴蝶般,在她麵前淒淒冷冷地飛舞著。用手縫針一針一線做好的樣品模型,被剪刀撕成布片,絲線纏繞,泛著冰冷的光線。
她怔怔站了一會兒,臉上已經模糊。眼淚是一種奇怪的液體,它總是在人情緒沒有設防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就落了下來。承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哀傷、激動、失望、彷徨……如海水般又苦又澀,漫過她的臉頰,滑到唇邊,一點一點地,將她因被牙齒咬得血紅的嘴唇,撒上一層鹽水。
痛,從心底深處揮發出來。所有的情緒都轉化成煩悶和憂鬱,無處宣泄,猶如被關在牢牢的籠子裏,喧囂著她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混亂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她擦了一把臉,發現淚水已經幹了,這才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望著室內的擺設,暗暗回想自己臨走前的情況。越來越肯定,有人在他她離開之後,闖進她的臥室,並且在她的臥室裏翻箱倒櫃,最後還將她的設計作品全部毀壞。
這個人,一定就住在愛格亞斯堡,知道她離開,還知道她藏東西的習慣,喜歡放在床底下!
官羽詩心一顫,已經鎖定了某個人。心裏微微一歎,她究竟是有多倒黴,才剛回來就又跟這對渣男渣女扯上糾葛。而且,明明得理的人是她,她都沒照上他們兩人,林頤澤和蘇裏恩這對狗男女,卻好死不死偏要跟她糾纏不清。
尤其是蘇裏恩!
該死的,她現在終於後悔,本以為已經對她防範得夠深,沒想到,一個不留神還是被她鑽了空子。這個女人,已經狠毒到某個境界,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稍不小心,就得被狠狠咬一口。
她冷靜收拾了狼藉,洗了把臉,壓抑著想要把蘇裏恩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狠揍一頓的衝動,慢慢走下去,問了她的位置,直往後花園走去。
蘇裏恩正在給花圃澆水,見到她匆匆趕來,心一顫,手上的水壺差點掉下去。但很快的,焦躁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看到官羽詩那著急地臉色,她終於在心裏發出一聲暢快的歡呼。她要的,就是這一刻。
官羽詩步履飛快地趕過來,攔在她前麵。皺眉盯著蘇裏恩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嘴角微微掀起,“官羽詩,你做盡了齷齪事,難道就不怕有一天會遭天譴,報複到自己身上來嗎?”
蘇裏恩的脊梁僵住,那一瞬,得意洋洋的嬌媚瓜子臉,終於出現一絲裂縫。“官羽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別以為族長現在寵著你,你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我。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族長會看清楚你的真麵目,把你丟出越家去。”
官羽詩一直定定地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剛才的一絲慌亂,快如閃電地劃過蘇裏恩眼底,然而,卻被她快速的捕捉到了。
“蘇裏恩,你敢發誓,不是你偷偷跑到我的房間裏,將我的設計作品全部破壞的?你敢發誓,要是你說謊了,從此一輩子臉色生瘡頭發掉光皮膚爛掉嗎?”
“官羽詩,你——”蘇裏恩咬著牙齒,恨恨地盯著她。
“怎麼,不敢啊?”蘇裏恩纖巧的眉毛一挑,目光如寒刃一般定在蘇裏恩身上。這個世界上,隻要是女人,都會對自己的容貌十分在意,更何況像蘇裏恩這樣的女人。讓她發誓,說多毒的她豆都敢,但唯獨說到容貌上,她終於猶豫了。
畢竟,臉上生瘡頭發掉光爛皮膚,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膽量的。
駭人的氣勢,逼得蘇裏恩忍不住後退幾步。這個該死的官羽詩,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跟她作對?
她完全忘記了,是她率先毀掉官羽詩辛辛苦苦的心血。
“發誓就發誓,你以為我不敢啊。”蘇裏恩仍舊矢口否認,反正沒有任何證據,官羽詩也不能拿她怎麼樣。能夠看她吃癟,發個毒誓算得了什麼?
毒辣的目光回射過去,蘇裏恩冷冷一笑,“毒誓我發了,你現在能怎麼辦?官羽詩,你平白無故冤枉人,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告你一狀?”
她自以為官羽詩沒有證據,就拿她沒有辦法。還沾沾自喜著,要是自己去高發官羽詩,沒準越非塵會對她刮目相看,從而,她就可以徹底取代官羽詩在越家的地位。
但,她的想法很快落空了。
官羽詩目光精銳一閃,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緩和了下來,換了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既然你說沒有,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我臥室裏遭賊卻是千真萬確。換做別的地方也就算了,我住的地方,那可是族長生活起居的地方。現在居然遭賊了,看來我需要立即跟族長報備一下,讓他報警過來搜查,沒準,那個愚蠢到家的犯人,留下什麼蛛絲暴擊或者指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