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九連環和玉玲瓏追到院子裏,那人已經抱著雲歌上了牆頭,玉玲瓏的暗器連人家的衣服邊都沒沾到。
九連環和玉玲瓏同時大怒,玉玲瓏更是怒喝道:“不怕死的就別跑!”
那人立在牆頭,回首衝她們齜牙一笑:“都退下!”
二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來的是南宮徹。對視一眼,悄無聲息退了回去。主子身邊自然有別的暗衛,不用自己操心。
雲歌卻極為惱火:“你這是做什麼?放我下來!”青天白日的,這南宮徹行事也太魯莽了!而且兩世為人,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人輕薄過!
南宮徹一挑眉:“你確定讓我此刻放你下來?”目光中帶了幾分促狹,唇畔有一抹頑皮的笑意。
雲歌轉頭一看,自己離地將近兩丈,就這麼摔下去,雖然不會死,卻也難免斷手斷腳,暗恨自己沒事找事,幹什麼把院牆修得這樣高!
南明律法規定,民間院牆最高不能超過兩丈,她的院牆不多不少正好一丈九。
南宮徹得意一笑,手臂一攏,將她抱得更緊,飄身落下,恰好騎在停在牆外的馬上。
緊了緊披風,將雲歌嚴嚴實實裹在懷內,這才一抖絲韁縱馬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雲歌問道,可是一張口,話語便被吹散在冷風裏,反而灌了一肚子冷氣。心中更是不快。
南宮徹低下頭來,將唇湊在她耳邊,含笑道:“你在說什麼?”離得近了便能更加清晰地聞到雲歌身上獨有的那種幽香,令人沉醉。
飽滿而潤澤的唇似有意似無意掃過她敏感的耳垂,雲歌的臉“唰”的紅了,心中恨極,曲肘往後狠狠撞去。
南宮徹“哎喲”一聲把她的手肘握在掌心,嘻嘻笑道:“你不安生一點,落下馬去可不是好耍的!”
雲歌惱火地發現,他縱馬的速度飛快,分明是沒安好心。可是她又怎能就這樣受人鉗製?
因她穿著裙子,是側坐在馬背上的,咬牙片刻,用力掰開南宮徹摟在自己身前的一隻手,縱身便往下跳去。
南宮徹大吃一驚,來不及勒馬,雙腳點鐙竄了出去,再次把雲歌抱在懷中,伸手護住她頭臉,就地打了十幾個滾,才停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沉沉瞪著雲歌:“你不要命了!”
若是他反應慢一點,此刻雲歌肯定已經摔得麵目全非,腿斷胳膊折了。
雲歌連摔帶滾,沒暈過去就是好的,腦子裏亂哄哄似有成千上萬的人在吵架,南宮徹連問了三遍她才聽清,隻是此時她仰麵倒早地上,南宮徹雙手撐在她身側,兩個人的身子幾乎交疊在一起,這姿勢……甚是尷尬。
她想要起身,南宮徹幹脆把一條腿壓在她腿上,這麼一來,姿勢更加尷尬,若非冰天雪地,兩人都穿得極厚,難免會有另一層曖昧的尷尬。
雲歌理直氣壯回瞪著南宮徹:“你記住了,我雲歌,從來不是任人擺布的人!”
南宮徹屈肘支在地上,以手托腮,另一隻手卻還撐在雲歌另一側,目不轉睛盯著她的臉:“你說,你這麼醜,為什麼還這樣吸引我?”
根本就無視了雲歌的話。
雲歌為之氣結。
南宮徹搔了搔自己滑嫩的臉蛋兒,蹙眉歎息:“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是好相貌的?唉,也罷了,你雖然醜,眼睛卻亮得很。”
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女孩子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特質,吸引著他,讓他不願遠離。
雲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見過自戀的,可是自戀到他這般地步的還真是少見。
“放我起來!”她繼續瞪著他。
“唉!”南宮徹複又歎了口氣,撐在雲歌身側的手挑起她一縷長發,“這頭發倒真真不賴!我說,你年紀雖小,到底還是個女人,便不能溫柔些?不是說溫柔能使‘百煉鋼化繞指柔’麼?你怎麼不試試?”
雲歌把頭扭向一邊,不理他。她已經發現了,這個人的思維根本就不正常,完全不能以常理去揣度他的意圖。
“你這人雖然一點都不溫柔,”南宮徹繼續自說自話,“可是對我卻也真的好,若非你點醒了我,隻怕我如今還被蒙在鼓裏,死到臨頭還把他當做最值得信賴的人……”他的語氣中帶了無盡的傷感,在他這十幾年的生命中,三哥,是為數不多的溫暖。
正是因為麵前這女子,他才知道,那所謂的溫暖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癡想,不知不覺間,便想把自己的過往講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