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星期五了,下午四點半下課後,童安就和其他同學一樣,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往書包裏塞了幾本書和幾個作業本就背起書包離開宿舍直奔車棚了。其實往書包裏塞書這都是給父母看的,是為了讓自己爸媽都覺得自己周六,周日還會繼續下功夫學習。所有的同學都急於回家或許是因為在學校裏待了一個星期都很想念家中的大彩電,以及精彩的電視節目和電視連續劇,當時網吧並沒有在這座小鎮上普及,所以大家還都是電視機的忠實觀眾,或許也有的同學是為了回家去見見那從未分離過一個星期之久的家人。
童安到車棚裏取了車子,然後就踏著他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往家裏趕。快到五點半的時候童安回到了家中,像他上初中時一樣,他熟練地將自行車撐好,從自行車前麵的籃子裏取出了書包走進了臥室。但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臥室裏不再是空無一人,以往他放學回家的時候總是先喊一聲“媽”,然後一個回答的聲音就從廚房裏傳出來,毫無疑問媽媽正在為心愛的兒子準備可口的飯菜。可是今天他卻發現媽媽沒有在廚房忙活,而是躺在了臥室的炕上,疑似在睡覺。童安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母親是個非常勤勞的人,不僅因為貼補家用每天在外賣一種叫牛筋麵的熟食,還總是井井有條地打理家務。可現在地顯然沒有掃過,而且桌子上也亂七八糟的。聽到有人進了屋子,童母半起了身子,麵色慘白,眼皮努力地收起,顯得是那樣的無力。“媽,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童安關切地問母親。“哦,沒什麼,就是頭有點昏,發困,想睡覺,廚房的鍋裏有做好的湯麵,你現在要是餓的話,自己舀一碗。”童安的母親說道。“我不餓,你到咱們村裏的診所看了沒,人家大夫是怎麼說的?”童安又問。“你爸到村東頭去找大夫了,估計也快回來了。”說完童安的母親就躺下了身子,閉上眼睛休息了。很顯然她的病情已嚴重的自己支撐不下去了。見此狀況,童安走出房門,又出了大門站在門口,焦急地望著東方。大概過了五六分鍾吧,童安就望見父親騎著自行車回來了,自行車後麵帶著那位全村人都非常熟悉的老中醫,因為他是村中唯一的一位大夫,幾乎村中的每家每戶都與那位老大夫打過交道。說他是德高望重一點都不為過,聽村裏人說他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具體多大年齡沒有幾個人知道,也沒人去打聽,人們隻關心一個大夫的醫術怎麼樣,其他方麵沒興趣打聽,也沒興趣去操心因為大家要整天忙碌,為了生活而奔波,或許村裏人都有一個心理,那就是盡量不想在家中看到這位老中醫,因為這意味著又要花錢了,而且家中勢必還會有一個人受著病魔的折磨。隻見那位老中醫一下子就跳下了車子,雖已是六十歲高齡,但身手依然矯健,他的頭發早已花白,身體精瘦,右肩上挎著一個標著紅色十字的小藥箱,這是他每次出診時都會帶上的。童安的父親也早已刹住了自行車,向大門口推了過來。童安很眼色地接過了父親手中的自行車頭,好讓父親趕緊帶父親大夫到臥室為母親看病。再接車的那一霎那,父子兩人並沒說話,因為他們都在為臥室裏躺著的那位勤勞善良的婦人擔心,沒有心情再說閑話了。童安撐好車子後,就隨同父親還有老中醫一起進了房間,隻見那老中醫將身邊的藥箱放到了炕邊上,然後熟練地打開了藥箱,取出血壓表,童安的父親此時叫醒了童安的母親。“現在感覺怎麼樣?”老中醫問,“頭痛,昏,眼前發黑,渾身上下沒有力氣。”童安的母親半清醒狀態下說道。“來,把她的袖子挽上去,我先給她測測血壓。”那老中醫對童安的父親說道。“血壓有些低,正常的血壓應該應是八十到一百二之間,可她的卻是五十到六十之間。”老中醫說完就把手放到童安母親的手腕上把脈,過了有三,四分鍾吧,老中醫眉頭緊皺,對童安和童安的父親說道:“我也查不出到底是哪塊兒的毛病。嗯,這樣吧,我先開點止痛藥和一些調理的藥,咱們先緩和緩和病情,明天你們到城裏的大醫院去好好地檢查檢查,看看人家是怎麼說的。”“那好吧,現在也隻能這樣了。”童安的父親失望地對老中醫說道。隨後童安的父親就又騎著自行車和老中醫一起去老中醫的家中拿藥去了。童安則留在家中照顧病重的母親。童安在桌子上拿了個水杯,放到桌邊上來,在桌下拿起了熱水瓶往杯子裏麵添滿了水,等父親回來時好讓母親趁早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