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次那場和平的戰爭之後,張震在班上安靜多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目中無人、不可一世、自大狂妄了。但這種現象並不是因為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而是因為有一個比他厲害,比他勇敢,比他堅強的人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了,因為像張震這樣的人其本質是懦弱的。高一二班教室頂上的那一層陰雲已經全然消去,童安用自己的無畏與正義感使得太陽得以重現。教室裏的同學們不再有任何畏懼,他們喜歡過著人人平等,無壓力的生活,當然他們也從心裏感激童安,可是他們的心中卻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一絲的憂慮。
縱觀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史,其一個朝代取代另一個朝代,都是因為上一個朝代國君昏庸、治理無方、官員腐敗、不勤政務、壓迫百姓,以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之。又或因有強敵入侵,擁兵至邊境,縱然有愛國將士拚死保衛疆土河山,但仍不敵自己朝廷的腐敗無道,奸臣陷害,丟了性命,淚灑刑場,隻恨有心救國,無力回天。然而一個朝代滅亡之後,另一朝代取代,得到百姓的擁護。全都是因為新朝代的國君不像上一朝代在任國君那樣昏庸無道。新朝代的首任國君懂得體恤百姓,促進民生。老百姓生活較以前有所改善,所以各個安居樂業,承認新朝統治。但觀其本質並未有任何變化,隻不過是江山改姓,換湯不換藥而已,新朝經過一、二百年仍會變得同前朝一樣腐敗無能,不敵強敵。原因在其社會製度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高一二班的同學所憂慮的是擔心童安會成為另一個張震,他們擔心會有另一層陰雲籠罩在這個教室頂上。現在隻有蘇小慧與胡文娜知道,童安不會變成另一個張震,因為他們兩個都了解童安的善良,他們知道童安是向往和平,向往平等,向往無壓迫的。童安不願意被人欺負,但也同樣不願意欺負別人。他願意平等地與任何人相處。但蘇小慧與胡文娜她們兩個並不急著向任何人做出解釋,因為童安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打消所有人的憂慮,這是這兩個單純的小女生所相信的。但殘酷的現實總是會給人以沉重的打擊,就像大海上無情的巨浪,山林間無情的烈火一般。
人常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但其實並不都是這樣的,隻要人們肯傳,即便是好事也會傳至千裏,更甚是萬裏。童安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他隻是覺得自己做了自己該做的一些事情。童安沒有因為當自己有麻煩時會有那麼多人出來幫他解決問題而感到自己與別人有所不同,從而變得有些自大狂妄,目中無人,相反,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謙卑待人。
可是過了大概兩個星期,童安就開始注意到周圍的人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了,他覺得這些人有些害怕自己。有一次上體育課時,有一對女生在教室的走道裏聊天,童安做完作業,收拾好書本之後,離開座位要出教室,但這一對女生恰好擋住了走道,童安不得通過。童安也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站在那裏,想等他們兩個聊完之後再通過。那位聊天的女生正在聊的時候,有一位看到童安在那裏站著等她們,於是趕緊拉了另一個女生一下,示意讓她趕緊讓開。其實這原本沒有什麼,就算是出於日常禮儀,這兩個女生也應當如此,但童安是一個眼睛很毒的人,他的眼睛善於捕捉任何短暫的一瞬,並且將圖像清晰地傳遞到大腦裏,而且久久不能忘去。童安臉色陰沉,一聲沒吭,就這樣,既安靜又迅速地走出了教室,來到了操場上,一個人站在操場的一角,看上去他好像是在看操場上做運動的學生們,但其實他什麼都沒有看,他隻是在想著,想著為什麼剛才那個給他讓路的女生眼中會充滿著恐懼。童安開始反思自己,上次的打架事件,他也是出於無奈,為了自保,他之所以打壓張震是因為他仍然還保存著心中的那份浩然正氣,他不願意看到有同學被人欺負,所以才站出來說了一些公道話,做了一些公道事。並沒有想取代張震的意思,並不想成為班中的另一個惡霸。童安陷入了非常痛苦的思考之中,童安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現在的人都願意把人往壞了想,即使你做了一件公認的好事,可是還會有人說你做好事是為了能夠做另一件大壞事,說你別有用心,另外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童安不理解,為什麼人心都變成了這樣,現在的人到底是怎麼了?人做好事還會被人當作壞人,一番痛苦的掙紮之後,童安自己安慰自己,對自己說道:“算了吧!不想這些煩人的事了,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問心無愧,老天爺會看到一切的。”經過這一番自我安慰後,童安的心情稍微有點好轉,但童安的表情依然凝重,看上去還是那麼痛苦,就像一個小腿骨折的人還要忍著痛苦堅持站在那裏,而不能舒舒服服地坐下。
或許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傳十,十傳百,短短的兩個星期,童安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校園,童安一下子成為了全校的名人。幾乎童安的所到之處到處都有人在議論他。童安明顯地感覺到那些個他不認識的人好像都在避著自己談論自己,而且還說法不一,眼光迥異。說實話,這種被所有人都議論的現象讓童安有種自豪感與自我滿足感,因為人都想出名,都想成為被別人關注的焦點,此時的童安或許並不懂得,一個人是不可能被所有人都喜歡的,隻要有多數人喜歡你,那麼必然會有少數人因為妒忌心理,又或是別的原因而憎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