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撫慕念枯黃沒有營養的發絲,向成裔輕聲開口:“小念,這樣以後就是你的家啦,你爸爸就在裏麵,還有你的哥哥和弟弟。向叔叔帶你進去好不好。”
慕念僵著身子遲遲不肯邁出步子,向成裔隻得拉著她走著。抬頭,琳琅滿目的吊燈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四周華麗的氣息讓她喘不過氣。
記憶中從她出生到現在,家中最值錢的玩意也是盞燈,不同於這富麗堂皇的吊燈,它隻是一盞普通的琉璃台燈,簡單到沒有任何的裝飾,但是它會隨著陽光的變化而變換著不同顏色。慕安慈很珍惜這盞燈,從未舍得用它。
一次半夢半醒間她看見慕安慈開著台燈,昏暗的小屋如同進了和煦的陽光般溫暖亮堂。燈壁內映著兩行小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隻聽慕安慈低喃“你說在床邊點一盞燈,心愛的人不管在多遠的地方,他的世界有多黑暗都會按著燈的指示回來。烈君,你什麼時候回來。”
慕安慈口中的烈君與眼前這個身形健碩氣宇軒昂的男子重疊在一起,他含著笑,劍眉鳳眼,豐神俊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整個人精神煥發。這是慕安慈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她的父親。
眼眸掃了一眼慕念。沈烈君視線停留在向成裔的身上。上前,伸手。朗聲道:“成裔,好久不見!”
抽回手,向成裔並不領情,眸中冷漠帶著憤怒,當著慕念得麵前不好發作。冷漠道:“如果不是因著安慈,這輩子我都不會見你,我把她好好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對她的。你比那狼心狗肺的畜生還不如!”
慕念縮在後麵看著這場無硝煙的戰爭,惶恐無辜的不知所措。
“你叫什麼?”溫潤好聽的聲音傳進耳中,小小的慕念側過頭看著逆光而立的少年,臉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俊美儒雅。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飽滿多情,唇紅齒白,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見她抿著唇不說話,膽小的縮著身子、少年拉過她的手,握在手中,冰冷刺骨。他不察的皺了皺眉。隨機笑的更加柔和。
“我叫芸寒,沈芸寒。你就是新來的妹妹吧。”
女孩逆著光,看著像天使一般降臨的哥哥,莞著唇角笑了。慕安慈,你看,即使你不要我了,還有個肯叫我妹妹的哥哥呢。
看著慕念笑了,向成裔歎了口氣。畢竟他們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親人。自己若還揪著不放倒顯得自己小人了。放下戒備,他的語氣緩和許多:“安慈已經走了,讓我把你女兒送回來,好好善待她吧。”
沈烈君賠笑道:“那是自然。”語氣客氣疏離,好似友人要出遠門要把自家的貓貓狗狗送來照顧一樣的平淡。
二樓轉角處身著淡綠色套裝的婦人平靜的看著幾人的交談,麵無表情。懷中摟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漆黑大眼圓潤可愛。他嘟著嘴,靈動的大眼滴溜溜的轉著:“媽媽,那個醜醜的小丫頭是誰?”
婦人答:“那是你的姐姐。”
男孩好奇:“那她會跟我搶哥哥,玩具吃的,爸爸媽媽嗎?”
婦人溫柔一笑,低頭看著懵懂的孩子,眼中劃過冷意,淡淡道:“會的”
男孩恨恨的瞪著慕念,氣的跺腳。:“真討厭!芸顥最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