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捕頭與張機做兄弟前,其實是賭桌上的賭友,兩人當年互有輸贏,還曾為爭勝負打過架,不過張機雖濫賭,倒不賴賬,結果兩人一來二去倒成了莫逆之交。後來張機落魄,伍捕頭也算幫襯不少。
原本伍捕頭並不想去福海赴宴,其實也是顧念張機的麵子,畢竟他這兄弟當年是福海東家,如今落魄到靠人養著,他是怕張機難堪。
沒想到張機卻一力相邀,非要伍捕頭賞個薄麵,大有他若不去,便再做不成兄弟之意,弄得伍捕頭還非走這一趟不可了。
二人到福海的時候,一位年輕公子早已等在門口,見到伍捕頭,笑著拱手道:“伍捕頭光臨敝店,小的真是不勝榮幸!”
此人一說話便是女聲,原來福海的女東家林夫人親自迎出來了。
待客人落座,林與歡親自為他和張機斟上酒,道:“若非伍捕頭義薄雲天,妾身怕早已被逼得卷了鋪蓋,這一杯水酒,實在不成敬意,今後還要請伍捕頭多多關照!”
伍捕頭倒不推辭,一仰頭將酒喝下,接著眉頭一皺,道了句:“這酒味道不對。”
林與歡還沒反應過來,張機卻已緊張得不行,將麵前的酒端到自己鼻子下聞了又聞,嘀咕道:“不會啊!這沅水五年陳釀,可是我親自去訂的!老板也算我朋友,難道還會坑我?”
“我是說,這酒終於有酒味了!”伍捕頭笑著道。
林與歡掩口而笑,而張機也才放下了心。
先是瞧了瞧張機,林與歡轉頭對伍捕頭道:“從此以後,不僅福海的酒有了酒味,菜也有了菜味,人更會客似雲來,伍捕頭您猜,到底是什麼原因?”
伍捕頭早已會意,卻捧場地搖搖頭故作不知。
“妾身請了沅水城最有本事的掌櫃,他不僅為福海添了好酒,還尋來了這四鄰八鄉最好的廚子,必然能吸引各路饕客來咱們這兒大快朵頤。”林與歡望著低頭不語的張機笑道。
“是哪位?還請林夫人介紹則個。”伍捕頭也盯住了張機。
林與歡沒想到張機這麼容易害羞,調侃道:“張掌櫃,您別光顧低著頭啊!貴客還得您自已招呼呢!”
張機無法,隻得起身,捧起酒杯道:“我張機原是個沒出息的,當年沉迷賭博敗光家產,今日幸得林夫人瞧得上,拉張機一把。正好伍大哥也在場,就請您給我做個見證,以後我一定好好做人,靠本事吃飯,絕不再走那偏門。”說完,仰頭將一杯酒幹了。
其實伍捕頭在“賭”上麵也吃了不少虧,今日見張機這爛賭鬼都想著改邪歸正,不免受了觸動,道:“兄弟,你說得對,不僅你要戒賭,哥哥我從此也得絕了那念頭,到了如今咱這歲數,家中老老小小都指著,再不堂堂正正地做人,可不害了一大家子。”
林與歡瞧著氣氛正好,轉身叫櫻兒過來,將幾張製作精細的金色貼子送到伍捕頭麵前:“妾身臉皮厚些,從此便稱您一聲伍大哥,我今日當著張機的麵說這句話,茲後隻要您來咱酒樓,無論吃飯住店,都不用花一個子兒,隻當來您自家親妹妹店裏做客。這幾張貼子是福海的貴賓卡,您不拘送給親朋好友,凡持貼過來的,福海一律打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