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捕頭第二日專程跑來跟林與歡致謝,還代轉縣老爺的話,說是等抓到山賊,一定會補償福海的損失。接下來他不免又將老三大誇了一通,表示他已向縣老爺舉薦,日後得著機會,一定要將老三收入麾下。
三娘不由大喜,私下直扯老三的衣袖,老三則鎮定得多,甩開三娘,上前和伍捕頭等人認真討論起這回攻打十裏坡的經驗教訓。
老三感歎,“這幫賊的家夥什倒齊備得很,連火藥都埋上了,那射出去的箭就跟不用花錢買似得,日後十裏坡要是壯大起來,怕是連造反的事都敢幹!”
張機道:“那個焦三我知道,可是沅水城出了名的地痞惡霸,為人心術不正,慣會好勇鬥狠,人又極好色,十來歲上因為爭風吃醋打死人逃到外麵,不知怎麼就入了行伍,聽說後來還做到百夫長,前年焦三回到沅水城,誰能想到這人如今居然占了十裏坡,當起了山賊。”
林與歡問:“這回焦三吃了教訓,不知道會不會收斂一點?”
伍捕頭搖了搖頭,“狗改不了吃屎,而且十裏坡是座石頭山,根本種不了糧食,他們這山上養了百十來號人,可都要吃喝拉撒,若不靠搶,哪裏撐得下去。”
“這些人搶了那麼多客商的東西,總不能全堆在山上發黴,就像庫日大叔他們的那些皮毛、玉石,既不能吃又不能喝,他們到底會怎麼處置?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林與歡提出了疑問。
“對,一定有人在後麵幫他們銷髒。”張機道。
伍捕頭道:“光靠沅水城的幾十號官差,怕是滅不掉這夥山賊,我們大人已經上書知州,請求朝廷調兵鎮壓,現在就等回音了。”
剛送走伍捕頭,三娘來說,庫日大叔在尋她,林與歡便隨著三娘過去了。
“夫人,我們的人已然大好,明日便準備啟程回去了。”庫日大叔見到林與歡過來,深行了個鞠躬禮。
林與歡福了福身,問:“不知大叔今後有何打算?”
“我們以行腳為生,雖然這回損失慘重,可是生意還得繼續做下去。”
“那你們還會再來中原嗎?”
“自然是要再來,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就好,大叔,如果你們本錢不夠的話,妾身倒願意幫上一把。”
“多謝夫人,您是好心人,真主一定會保佑您!銀子我們還有一些,足夠再訂一批貨。”
林與歡便也不再追問,不過想了一下,又問:“大叔,如今中原匪患不絕,您有沒有想過請鏢師同行?路上若再遇危險,也能保護你們少受些損失。”
庫日大叔捋了捋胡子,歎了口氣:“夫人說得有道理,隻是如今我們已沒有餘錢了。”
林與歡一笑,“不瞞大叔,我手下倒有一群鏢師,領頭的武功高強,能保您人貨平安,至於傭金,用不著您先付,等商隊以後賺到錢,咱們再行結算,另外走鏢途中,若因為我們鏢師保護不力出了差池,我們分文不收。”
庫日大叔眼睛一亮,“真能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
跟在林與歡身後的三娘上前道:“大叔您放心吧!我那男人老三做事絕對靠譜,定能讓您這一趟來去無憂,您用用便知道,保君滿意!”
於是老三稀裏糊塗地便被三娘支使著去做了鏢師,林與歡又讓何為以及酒樓四個壯實的小夥子跟著一起去,說好給他們雙份工錢。
按林與歡的說法,這就是組成了一個團隊,她明令所有人必須聽從老三指揮,並且隻要能順利回來,除了工錢,她還會依據老三的評價,按個人表現另行打賞,此言一出,被點到名的自然樂意得不得了。
櫻兒不明白林與歡怎麼會突然想到替人走鏢,這日幾個女人坐在一塊聊天,她自然是要打聽一下。
林與歡故作高深,與三娘相視一笑,道:“小姐我這是要廣開財路,雞蛋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哦!”
櫻兒顯然沒聽懂,三娘從她的角度給解釋一下,“這事夫人好久之前便在與我商量,你們瞧如今這世道不穩,盜賊出沒,可生意還得有人做,誰嘛都怕死,所以走鏢這行自然會走俏。”
“小姐是要開鏢局?”雖知道林與歡就好異想天開,可櫻兒仍對她有這樣的想法大表意外。
“你這丫頭就是聰明,小姐我真是要做鏢行東家了!”
“這不是在刀口上舔血嗎?”
一旁三娘被櫻兒的話逗得哈哈大笑,“你小姑娘家沒行走過江湖,自然覺得這種事嚇人得很,其實那些鏢師你瞧著多厲害,好多人也不過仗著身形壯碩端架子唬人,真是要遇到打劫的,他們有時跑得比鏢主還快呢!”
“那不是騙人嗎?”
林與歡搖頭道:“咱們鏢行自然與那些花架子的不一樣,奉行誠信經營,穩紮穩打,遇到危險絕不會臨陣脫逃,當然我們也有底線,得先保住自己小命,才能護住鏢主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