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來之前為父和你二娘商量過,為了林府名聲考慮,你回去後,就不要再用原先的身份了。”林老爺語帶中肯地道。
“那爹您準備怎麼安置女兒?”林與歡頗為好奇地問。
“為父會對外宣稱認了個幹女兒,回府後你哪兒都別去,跟著你二娘好好學學規矩,為父盡快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在嫁妝上也不會苛待你。”林老爺自覺已是仁至義盡。
“多謝幹爹!”林與歡故作驚喜,“您想得實在太‘周到’了,等我見到幹娘,必替您老在她麵前美言幾句。”
這一回,林與歡總算搞明白二夫人的圖謀,這可不是既在林老爺麵前賣好以換個平妻的位子,又能將她控製在手心,待回到林府,想必人家有一百種法子滅了自己,想及此,林與歡止不住地想冷笑。
回到房裏,櫻兒急著問詳情,林與歡坐到鏡台前,言簡意賅地總結了一句,“二夫人大概覺得在外麵不好對我下手,準備弄回去蒸了煮了。”
“啊?”櫻兒氣道:“那老女人真是陰毒,老爺如何這麼糊塗,居然就偏聽偏信呢,您為什麼不當著老爺的麵,揭穿她的嘴臉。”
“你傻呀!我爹早被二夫人弄得神魂顛倒,連我娘都對他失望至極,我說什麼能管用?別到後來還被我爹反咬一口,說我誣陷他有情有義的小老婆,到時候幹脆將我五花大綁弄回去,可不是自找不痛快!”
“那你就甘心跟著他們走?這不是自投羅網?”
“既然人家想玩,我自然得奉陪,他們不說我放火燒了老宅嗎?等回了京城,我再給林府好好放把火!”
“那您的酒樓和鏢局怎麼辦?”
“把張機叫回來吧,這福海東家的位子還給他,另外,鏢局就交給老三兩口子。”
櫻兒問:“您不給自己留點?”
林與歡笑了笑,“哼哼,林老爺既然敢帶我回去,便是存心請我謀奪他家業,小姐我自然不跟他老人家客氣,咱就衝著要當大周女首富才回去的,櫻兒,跟我重返京城,保你今後吃香喝辣。”
豪言壯語說歸說,林與歡也不可能打無準備之仗,三娘很快被林與歡叫到屋裏,幾個人商議之後決定,次日由三娘先行出發,盡快找到她師姐趙二娘,讓大夫人知道林與歡當下處境,以提前做好應對。
三娘聽了囑咐,立馬收拾行裝去了,按照約定,她此後便駐留京城,方便隨時支應林與歡她們。
天還沒亮,林老爺便起了身,急匆匆地催著孽障快走,林與歡硬是磨蹭半天,這才一臉勉強地帶著櫻兒上了林府馬車。
沒料到車子還沒出沅水城,卻被人給攔住了。
林老爺大為不悅,很快有人來報:“老爺,是沅水城的縣老爺,他聽說您駕臨,特地過來打聲招呼。”
還沒等林老爺言語,二夫人倒先笑起來,“老爺,還是去見上一見吧,這位縣官是韓大將軍家的公子,我們甜丫頭便是為了他才至今不嫁,您就賞個薄麵,說不定以後還能做門親戚呢!”
林老爺“嗯”了一聲,這才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韓寶庭見林老爺露麵,忙笑著上前道:“林老爺,下官久仰大名,未曾想今日蒙您蒞臨沅水城,下官榮幸之至。”
“韓大人實在客氣!”林老爺再有錢有勢,也不過是布衣,對著個縣官倒不敢太過倨傲,將就地拱了拱手。
“聽說您昨日才來,怎麼今日便要走呢,不如再停留兩日,好讓下官盡些地主之誼。”
“在下隻是途經沅水城,京城還有急事要辦,多謝韓大人賞臉。”林老爺耐著性子應付道。
“既如此,下官便不強留了,”韓寶庭笑道:“林老爺這匆匆來去,下官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便讓福海酒樓的廚子做了些點心,請林老爺在車上慢用。”
後麵車裏的櫻兒早認出韓寶庭的聲音,又聽說他要送福海酒樓的點心,自然掀開簾子瞧了瞧,正好碰到韓寶庭望向她們的車。
林老爺謝了韓寶庭好意,由著衙役將一包包點心分頭送到車裏,隨便客套兩句便上了車,而韓寶庭則笑著目送車子開動,等車馬走遠,才背著手慢條斯理地回了縣衙。
開動的馬車裏,林與歡瞅著手上的信箋笑個不停,櫻兒在一旁問:“小姐,韓公子寫什麼了,值得您樂成這樣?”
林與歡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人大概現在氣瘋了!”
櫻兒不解,“韓公子為何要生氣?”
“傻丫頭,你家韓公子如今可得意著呢,我說的是某個想給小姐我掃墓的家夥,我林與歡可要好好活著,到時還得給他燒紙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找回“孽障”,可以向林母做個交代了,林老爺這一路上心情甚為不錯,更是歸心似箭得很,沒到兩日,他們的車馬便離京城不過兩百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