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皆聚焦到韓寶庭身上,等著聽他接下來要怎麼說。
“賢妃在接見幾位重臣家眷時,親口表示,她從不相信晉王會暗中派人給齊王下毒,”韓寶庭笑道,“還有啊,如今不少人在背地裏議論趙王,說他為一已私利戕害兄弟,道貌岸然,心機過深,免不得又提到趙王家室不寧,私德有損。”
林與歡插了一句,“趙王‘道貌岸然’我信,隻這‘家室不寧,私德有虧’是幾個意思?”
韓寶庭看了看其他幾位,故意歎口氣道:“說來也是趙王這人不走運,頭一個正妃據傳是給個小妾下毒害死,第二個呢,”韓寶庭特地瞄了林與歡一眼,“還沒娶進門,就紅杏出牆……跟別的男人跑了。”
“啊?”林與歡大吃一驚,聯想到趙王那晚在長亭上對自己的輕薄無禮,忍不住覺得大快人心,“那誰,幹得漂亮!”
亭陽公主厲聲喝止住已笑得肚子痛的韓寶庭,“你這小子休得胡言,是不是皮又癢了!”
“好,不說了,不說了!”韓寶庭老半天才停下來,這才又走回正題,“繼續後麵的,其實很簡單,賢妃如今隻幹兩件事,一是爭取朝中大臣支持,盡快當上皇後;另外便是使盡渾身解數,汙損趙王名聲。”
“趙王就聽之任之?”林與歡不解。
“那是趙王根本沒把她放眼裏,況且趙王的把柄可不容易抓到,所謂對趙王的詆毀,其實根本無關痛癢,”韓寶庭譏諷地道:“一個蠢婦帶著一幫跳梁小醜而已,真以為自己能翻了天。”
林與歡很有些好奇地問,“韓寶庭,你是趙王那頭的吧,瞧你緊著替他說話。”
“誰說的!”韓寶庭一臉傲驕,“我是最忠心的晉王黨,便是李仲楊那家夥再不爭氣,我也不會跟江尚學,居然玩‘改嫁’。”
亭陽公主睨了他一眼,“真沒看出來你哪裏忠心了。”
林與歡倒是一副捧場表情,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挺膈應人,“好吧!你無恥的樣子實在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韓寶庭“哧哧”一笑,表示自己受用了。
一直在旁邊悶不吱聲的韓寶穎這時問道:“林姐姐,你是不是準備回靖遠了?”
“我自是這麼想的,可我那位婆婆著實太軸,非要給趙王當人質,”林與歡忍不住想嚷嚷,“要我說,管你誰當皇帝,咱們就一走了之,過自己痛快日子去,有本事你坐了大位派人來圍剿西北呀,還不知道誰打得過誰!”
“阿歡這麼說便不對了,這一回晉王獲救,也是趙王挺身而出,他可是冒了欺君的風險,所以晉王那頭給人家一個定心丸,也無可厚非。”韓寶庭語氣中明顯帶了偏向性。
亭陽公主冷冷插上一句,“韓寶庭,方才你吹噓曾參與營救我皇兄,你倒說說,自己到底幹了啥?”
“切!”韓寶庭白了她一眼,“你還不信怎麼著,要不是我這刑部員外郎替各位穿針引線,鄭全幾個怎麼可能扮成衙差進到牢房,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弄出去,我可不是江尚那禮部老小子,隻會耍耍嘴皮子。”
江尚剛從趙王府韜光閣走出來,也不知怎的,好好的就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把迎麵過來的楊妃和兩個小郡主逗得哈哈直樂。
“娘娘這是去見趙王?”江尚頗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是呀,有事同王爺說,”楊妃笑著回道:“江先生這就要走?”
“王爺那兒這會子倒是沒人,您正好過去。”江尚忙拱了拱手,出門而去。
到了韜光閣門口,也不待仆人稟報,楊妃便在外頭高聲道:“王爺,妾身有事求見!”
“進來吧!”趙王的聲音傳了出來,顯是心情尚可。
走到裏頭,阿蠻抱著妹妹上前給趙王施過禮,兩個孩子便到外頭院子裏玩兒去了,楊妃上前福福身,道:“王爺,才剛宮中來了諭旨,賢妃娘娘召我等宗室女眷明日進宮,說是要商量聖上萬壽節之事。”
趙王直接道:“不去!”
“可妾身想去呢,”楊妃笑著走到趙王身後,開始為他揉肩膀,道:“如今這宮中鬧騰得厲害,妾身不免有些好奇,琢磨著去瞧個究竟。”
“正因為裏麵鬧騰,你才不能去,正好你有了身孕,就說要安胎。”趙王指指自己脖頸,示意楊妃給他這裏按一下。
“我帶上幾個利索一點的仆婦便是,”楊妃還試圖說服趙王,“您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劉大監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是您一直在揪著心嗎,我堂姐是宮裏人,我便去找她打聽一下。”
“阿玉,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不能連累婦孺。”
“這怎麼說話的呀,”楊妃哼了一聲,“我並不在乎能不能當皇後,可若是被人逼上梁山,咱倆還不得一條心,什麼叫‘連累’!”
趙王啞然失笑,“你呀!”
“別以為我是深宅婦人,什麼都不知道,外麵可傳了您不少壞話,我最恨那什麼,說您克妻,真敢胡說八道!”楊妃氣哼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