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們身邊的慕絲蘿卻與她們截然相反,她嘴邊含笑,且嬌且俏,快步走到慕雨蓉身邊,親切的挽著她,道:“姐姐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來,蘿兒恐怕就要到睿王府去請了。”
慕雨蓉拍了拍她的手,端然淺笑,道:“你這個急性子,我這不是來了,還用勞煩你親自去請?”
“嗬嗬,蘿兒這不是怕你不來嘛。”慕絲蘿倩目巧笑,目光轉移到慕雪芙身上,表情帶著一絲疏離,嘴角的笑容慢慢變淡,卻有些僵硬,“雪芙妹妹是和大姐約好一起來的嗎?”
慕雪芙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態度,對這種疏離也習以為常,她看了眼慕絲蘿,道:“倒不是約好,不過是湊巧在門口遇到。”
即便沈若水再討厭慕雪芙和慕雨蓉,在外人麵前也不得不做出慈母的樣子。臉上揚起笑容,邁出門檻走到兩個人麵前,欠了欠身,“民婦參見兩位王妃,兩位王妃能在百忙之中蒞臨,簡直是相府的榮幸。”
慕雨蓉含笑扶起她,柔聲道:“夫人快請起,父親生辰我們回來祝壽也是理所當然的,再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如此客氣了。”
慕夢蓮瞥了眼慕雪芙,冷哼一聲,道:“宸王妃真是稀客,不想今日也來了。”
慕雪芙冷眼看她,嘴角噙著一縷似笑非笑的弧度,無意與她說話,含笑不語。
慕雪芙不說話,倒顯得氣氛有些尷尬。誰都看得出來這宸王妃怕是與繼夫人母女不睦,不然也不會從來到這都沒有說過話。有的人眼色十足,連忙圓場,“人人都說左相慕府家的女兒個個美貌如花,這話可不對。這哪裏是花能比的,隻怕是人比花嬌,閉月羞花啊。”
“可不是,也不知是不是左相府的風水好,小姐們這嬌嫩的皮膚都跟剝了皮的雞蛋,吹彈可破。別說是小姐,就是相爺夫人也越活越像二八姑娘一般。”
都是在達官貴人之間遊走的人,哪個不是嘴裏甜的跟蜜似的。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將左相家的女人都給誇個遍,仿佛這慕家的女人個個是天仙下凡,貂蟬在世。
“本來前些日子我應該到宸王府去看你,隻是想到你剛剛小產,身心都需要休息,就沒有前去打擾。如今身體調理的怎麼樣,等會走時我讓人給你拿些補品也好將養身體。”打蛇打七寸,沈若水以為小產之事一定是慕雪芙的痛楚,所以專拿這件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
慕雪芙飲了口茶,顰眉微動,斜了眼她,道:“讓夫人費心了,我的身體早已經調養好,現在用補品也沒什麼用。”
眾人一聽這話,心中暗笑。宸王妃這話就差明著說沈若水是假好心,剛小產的時候不送,這都隔了這麼長時間反倒提起,不擺明是做做樣子。
沈若水被她一噎,十分氣惱,但很快就將這股怒氣咽下,笑盈盈的看著她,“隻要身子調養好,以後還是有機會再懷孕的。”微微歎息一聲,似是憐惜一般的神色,接著道:“唉,若是能保住這個孩子,你和雨蓉的孩子還能一起長大,隻可惜--,不過雪芙你也不要太過難過,這孩子都講究機緣,許是這個孩子與你機緣太淺。”
失去孩子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致命一擊,而沈若水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別人的痛處,著實讓人看不起,有些人早就對她生出鄙夷之色。
“王妃還年輕,這以後啊,有的是機會。聽說宸王很是寵愛王妃,臣婦看過不了多久,又會生出好消息。”說話的是禦史大夫範正的夫人,她過來也不過是走個場麵,更不用討好沈若水。看著沈若水這幅做派,忍不住為慕雪芙說話。
慕雪芙對她微微一笑,接受她的好意善言,道:“借夫人吉言。”
“範夫人說的對,如今宸王疼寵你,你也要抓住機會,為王爺生下一兒半女,這以後也就無憂了。說到底女人終究還是母憑子貴,更何況是皇家,把這嫡長子看的更為重要。若是被別人搶了先,這嫡長子的“長”字不就被人所奪?”這話本不應該是沈若水說出,堂堂皇族豈容一個臣婦說三道四。但她為了給慕雪芙下臉,便口無遮攔起來。反正她是相爺夫人,誰還能多嘴不成?
茶蓋輕輕劃過茶盞邊沿,慕雪芙看著茶中那新亮的綠葉,盈盈一笑,道:“王爺疼我年輕,說過兩年再要也不遲。而我也不在乎什麼嫡長子之說,反正以後隻有我生的才是世子,還管什麼長不長的。”說完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沈若水,道:“我想也對,我終是年紀小,太早生反而不好。若是這中間出了什麼事,別說是兒子就是我這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到時候難道要讓王爺扶正側室占了我的位置,搶了我兒子的世子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