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一把捂住他的嘴,狹促的目光帶著玩味的笑意,“妾身既不像花側妃如嬌花豔媚也不像明側妃知道如何常挽君心,就算名字裏占了一個芙,怕也無法與王爺所說的醉芙蓉相提並論,更不敢醉了王爺的心。”
嬌花豔媚、常挽君心,她倒直接將花媚兒和明挽心的名字全都拿來揶揄他。景容拿下她覆在嘴上的手,“拈酸吃醋的狹促鬼,酸味真重。”
“讓妾身再想想王爺其他四個庶妃的名字啊。”慕雪芙歪了歪頭,抿嘴一笑,掰著指頭如數家珍一般拿幾個庶妃的名字調侃景容,“我記得有個叫雲舒的,《幽窗小記》中有雲,‘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如此有詩意的名字想來也是個有情趣的女人。好像還有個叫沈依人的吧,這名字就更有深意了,取自詩經的《國風·秦風·蒹葭》一篇,‘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我記得這個沈側妃是一個柔情似水的美人吧,真是宛若水中央。還有個叫什麼纖纖的,‘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嘖嘖嘖,我記得她步履輕盈,走起路來蓮步生花,與這名字極為相配。還有——”
沒等她說完,景容便打斷了她,“好了,再說下去,本王後院的侍妾都能被你誇個遍。”揉了揉她的頭,“這幾個女人的名字,你倒比本王還要記得清楚。”
慕雪芙噤了下鼻子,摸了下他揉過的地方,“我才不信你連她們的名字都不記得。你說這剩下的庶妃叫什麼?”
景容皺了皺眉,想了下,“記得不真切,好像是叫什麼子兮?”
“什麼子兮?那個趙子兮是侍妾,怎麼王爺想讓她當庶妃嗎?”慕雪芙揚起臉,橫目盯著他,嘴唇微微嘟起,“還說不記得別人的名字,連個侍妾都記得,分明就是誆我!”
“本王真是不記得,就恍恍惚惚記得有這麼一個名字,這還至於你醋海翻波?”景容真是覺得無可奈何,這女人怎麼如此不講理,但心裏卻對她這幅嬌滴滴的模樣喜愛有加。
慕雪芙看著他無奈的樣子,“撲哧”一笑,“誰吃醋,你就會自作多情。”看了眼站在外麵焦急等待的周成,推了推景容,“你快走吧,在這待的時間太長,西院的女人又該說三道四了。”
暖茶香美人嬌,這樣歲月靜好的氛圍雖短暫,卻不由讓景容想要貪戀這一刻的溫存。
他長歎一聲,撫了撫額頭,“原本想著年節休沐好好休息休息,沒想到還是不得閑。”慢慢起身,握住慕雪芙的手,似有不舍之情,“等本王查清事實真相,便會還你清白,你再忍耐幾日。”
景容走後,青琢和金露等人才進了屋,但臉上都皆露出擔憂之色。
紫夭向來性急,帶著隱隱的氣惱,肉嘟嘟的臉頰上微微輕顫,道:“那個瑜王妃真當自己是宸王府的主子嗎?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平時主子一再忍讓給她留點麵子,如今卻連一個婢女的死也想栽贓在主子身上,真是豈有此理!”靈動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轉,舉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壓低聲線,“不如等晚上我去西院走一趟,無聲無息的了結了她。”
慕雪芙收起之前的嬌作姿態,斜瞥了眼她,拿起桌子上還未涼卻的茶水抿了一口,道:“她若出事,咱們王府能脫得了幹係嗎?況且這事已經牽連到我身上,她要是死了,第一個受懷疑的人就是我。”
青琢到底沉穩,微微沉吟,道:“主子說過含香是有人特意安排在王爺身邊的,那麼很有可能她就是瑜王妃的人。”
“更有可能就是這個瑜王妃殺了人,又讓人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扔到咱們這,以此來陷害主子。”紫夭攥著拳頭,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但隨即皺了皺眉頭,“嘖”了一聲,質疑道:“可是主子的發簪怎麼會落入含香的手中哪?”
這一點也是慕雪芙想不通的地方,那隻簪子她戴過兩次,一次是在花媚兒生辰時,另一次就是瑜王妃到來那日,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佩戴過的,所以眾人都知道那隻發簪是她的。可見凶手就是一心想要嫁禍自己,才會又是將含香扔到她這的池塘裏,又是在含香手裏塞進那隻玉簪。
慕雪芙眯了眯眼,似有寒冬臘月裏的冰池中籠罩的絲絲寒氣,道:“隻怕這院裏出了奸細。”雖然伺候在東院的人她也認真細選過,而且平時在財銀上麵也從不虧待他們,但人心易折,欲壑難平,難保沒有那麼一個兩個人被人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