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夭先是一愣,滿臉疑惑,快速眨了幾下眼,旋即反應過來,主子不是將她趕回靈山而是讓她去慕府,那就說明主子是特意為之。她擠了擠扭曲的小臉,瞪了眼偷笑的白伊和金露,帶著委屈的哭腔,“謝主子恩典,奴婢一定會在左相府好好學習規矩。”
淒厲的哀嚎聲在宸王府的東院回蕩,震得盤桓在樹枝上的喜鵲也啼叫亂飛,也讓王府裏的人聞者心驚。
慕雪芙慵懶的倚在貴妃榻上,以手撐額,闔著雙目細細的聞著炕桌上燃著的綠釉百合博山爐裏散發的香味,柔若無骨的玉手在香爐上攏了兩下青煙,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如此嚴懲紫夭啊?”
青琢輕捶著慕雪芙小腿的手一頓,又繼續敲起來,“主子做事自然有主子的道理,紫夭這頓打想來也值得。”
慕雪芙睜開眼睛坐起來,拂開她的手,道:“你啊,雖然穩重,但到底不如紫夭機靈。區區十板子,她怎會受不住,還叫的這麼慘。不外乎是知道我的心意,才如此誇張罷了。”等外麵的慘叫聲停止,便吩咐白伊,“給她送去一瓶血凝丸,服下就不會疼了,再告訴她等下了夜悄悄的來找我。”
青琢心思一轉,便知道主子真正的用意,含笑道:“倒是我粗苯了,主子雖責打紫夭一頓,卻能一箭三雕。”
“哦?哪三雕?”慕雪芙饒有興致的問道。
“這一嘛,不但可以鎮住院裏那些做事散漫不盡心的人還可以威懾府裏的人;二嘛,告訴外人膳房拿不好的膳食糊弄主子,王爺若是知道,必然會重罰膳房的人;這第三,才是最主要的,主子如今被禁足,連帶著我們幾個也不能出去,主子想做些什麼都不方便,所以才會用這法子讓紫夭出去辦事。”
慕雪芙微微冷笑,目光中散發出玩味的笑意,“禁足也有禁足的好處,沒有了外麵的紛擾,倒讓我空出時間生了不少有趣的主意。下個月初一就是寧王和懷王的大喜之日,我正好有一份大禮送給他們,到時他們一定會很喜歡的。”沉吟一下,問道:“剛才在外麵偷聽的是誰?”
“是雲墜,看來是為她的主子打探消息哪。”
慕雪芙喟歎一聲,仿佛很是惋惜,低下頭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皺,“既然如此,把雲墜和那個忠祥一並帶過來吧,兩天的時間王爺那麵也查得差不多了,咱們也應該適時的加一把火。”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雲墜和忠祥就跟著金露走了進來,兩個人都夾著肩膀,畏畏縮縮,一副慢吞吞的模樣,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奴婢(奴才)給王妃請安,王妃萬安。”兩個人走到近處,連忙跪在慕雪芙麵前,怯怯的不敢抬頭。
“我也想萬安,但總有人偏偏不如我的意,你們說該怎麼辦啊?”芊芊玉手撐著下巴,慕雪芙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問道。
忠祥身子一抖,抬起眼皮偷偷看了眼她,又迅速垂下來,賠笑道:“王妃是這府裏的主子,誰敢不讓您如意?”
雲墜眼珠裏一轉,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附和著,“是啊,王爺素來疼愛王妃,雖然這次娘娘受了委屈,但奴婢猜想過不了多久王爺定會解了您的禁足。”
“就算王爺再寵愛我,但還是有不識趣的人與我作對。”慕雪芙慢慢站起來,在他們麵前來回踱步,突然,腳步一停,聲音陡然森冷,仿佛是從冰窖裏四溢出來的涼氣,厲喝道:“而你們兩個恰恰就是與我作對的人!”
“奴婢不敢,就是借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和王妃您作對啊。”雲墜神色慌張,臉色霎時變白,仰起頭狡辯道:“能在王妃跟前伺候是奴婢的福氣,奴婢感恩王妃還來不及,怎麼會與您對立哪。王妃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奴才是效忠王妃的啊,怎會做對不起王妃的事情?定是有小人在王妃跟前嚼舌根,汙蔑奴才,王妃您千萬不要相信小人的挑唆才是。”雲墜的話音剛落,忠祥便立刻表忠心。
“如此忠心耿耿,作為主子真應該好好的賞你們啊。隻是太可惜了,這樣好的奴才效忠的不是我而是別人。”慕雪芙走到雲墜麵前,彎下腰挾製住她的下巴,聲音由輕柔慢慢轉為陰冷,“你說,你的主子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