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一個閃身躲過茶杯,茶杯直接砸到了鳥籠上,瞬間破碎,幾塊瓷片順著籠子劃了進去,正紮鸚鵡,鸚鵡被紮的啊啊大叫,又一邊來回撲騰,可是它越是掙紮,這碎片越在它身上劃口子,好死不死,一塊鋒利的尖口正好懟進它的喉嚨裏,不一會兒,它就再也不折騰了。
景宣心裏不服氣,看了眼母妃,目光又從她身上劃到自己的王妃身上,越來越不順眼。他這王妃比慕雪芙大不了兩歲,人家慕雪芙天天穿紅掛紫,如一朵初開的牡丹花一般豔麗妖嬈,怎麼他這王妃天天穿的不是素色就是深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誰守孝哪。景宣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我就想她,我就想她,等我弄死景容,我就把她弄到床上去。”
“你在那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哪?”離得遠,景宣說話的聲音又小,瑜王妃也沒聽清他在那說什麼,隻是看他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凝眉喝道:“母妃的話你聽沒聽見?以後不許再到東院去,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兒子不去就是。”景宣賠著笑,又湊到她身邊,蹲下身給她捶腿,帶著諂媚的表情,“兒子向來聽母妃的話,母妃說不讓去東院兒子以後絕不再去。”他不去,難道慕雪芙不會出來嗎?
瑜王妃滿意的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母妃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為你好,母妃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是母妃的命根子,母妃不會害你。”
拍在肩上的雖然隻是母妃的手,但景宣卻覺得有千斤重,母妃從小到大總是說這些話,聽的他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他根本沒多大的奢求,就是想在封地過一輩子的逍遙人生。可母妃總說要搶回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要成大事,他也不知要成什麼大事。唉,反正都有母妃去折騰,他啊,還是逗逗鳥賞賞美人吧。最好母妃把景容那小子折騰死,那他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瑜王妃在那絮絮叨叨的說,景宣就那裏直點頭,他也沒有聽清母妃說的話,隻不過思緒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說的話你都聽進去沒有啊?”瑜王妃自然知道兒子的個性,哪次和他說話不是聽一半留一半,從來就沒有哪次能好好聽她說話的時候。
景宣搖頭晃腦,敷衍道:“聽進去了,聽進去了,母妃說了,讓兒子不要天天隻知道玩,要多和朝中權貴打交道,也多結交人。少去煙花柳巷,少去市井流連。母妃的話,兒子都記住了。”
瑜王妃點了點頭,但又停了停,指著他的鼻子,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多進皇宮走走。”倏爾,瑜王妃的臉上多了幾層和暖溫柔的笑容,“皇上很喜歡你,無事就去拜見拜見,陪他下下棋,聽聽曲。”
“皇上喜歡招景容去對弈,再說我那棋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本事能和皇上下棋?”
瑜王妃對這個兒子真是氣到沒氣了,“棋藝不好就去練啊,一天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當然學什麼都不好。”微微喘息了幾次,聲音低柔下來,“就算不去下棋,陪在皇上身邊和他說說話,聊聊天,他也高興。”瑜王妃的眼中慢慢蒙上一層微妙的氤氳,朦朧而飄渺,仿佛帶著幾分迷茫,又好似陷入回憶裏。少頃,她多眨了幾下睫毛,收回思緒,感慨道:“你自幼沒有父親在身邊,皇上是你叔父,他自會疼惜你。你看他多疼愛景容啊,隻要你去多陪陪他,他一定比喜歡景容還要喜歡你。”
“真的?”景宣猛然抬頭看著她,眼中似有晶石劃過,帶著期許的語氣,“比喜歡景容還喜歡我?”他不在乎皇上的喜愛,隻在乎能比的過景容。
瑜王妃覆上他的臉,一下一下摩挲,誘導道:“當然,景容算個什麼東西,皇上疼他也不過是看著你父王的麵子上。你就不同了,你還有咱們安王府這一層,咱們安王府也是姓景的,他自然會更疼愛你。”
聽罷,景宣挑高了眉頭,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那他就勉為其難多去見見這位皇叔父吧。
瑜王妃滿意的看著他,嘴邊漾起一層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