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再次上演(1 / 2)

景騫的人將望明樓團團圍住,自己帶著兵部尚書秦懷玉以及自己的親信數十人登上頂樓。

進了殿,景騫恭敬有加,朝玄武帝作揖問安,“父皇安好。”

“你弄這麼一出,朕安能安好?”玄武帝手掌握在龍椅扶手雕龍紋路上,龍須上細膩的金線紮緊他的手心,疼痛入心。

景騫笑了笑,陰鷙的眸子注視著他,“兒臣也不想弄這樣的一幕,可是這是兒臣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錯過了,此生都不會再有機會。”

“機會?你想要什麼機會?”玄武帝身子向前一傾,炯炯雙目微微眯起,釋放著精光與寒意。

“父皇,這個時候您就不要裝糊塗了。兒臣知道您已經決定立三哥為太子,連詔書都寫好,隻等著回鑾後昭告天下了。”麵對玄武帝的威儀,景騫並無懼怕。他擺弄著手指上的玉扳指,白玉溫潤的光澤折射到他的臉上,“一旦三哥的太子之位確立,哪裏還有兒臣立足之地?”

這件事情連景宇都不知,他愕然看向玄武帝,心中浮起一陣難以形容的漣漪。

他爭了這麼久,終於,得償所願。

玄武帝鬆弛的臉頰微微抽動,那雙充斥著陰森的瞳目和景騫一模一樣,“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往朕身邊安了奸細?”

立景宇為太子的詔書是他前幾日所下,除了徐壽在他寫的時候在旁邊研磨,其餘的人都站的遠遠的。

徐壽跟隨自己多年,更被他視為心腹,他是不可能向外透露自己所做的事。

況且徐壽活在宮裏一輩子,頭腦比誰都清楚,誰當皇帝對他沒有影響,他也不會冒險去做這種事。

“父皇以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嗎?”景騫挑了下眉,“眾皇子誰沒往父皇身邊塞人,就是三哥也不知塞了幾波哪。”

玄武帝嘴唇抿成“一”字,嘴角下垂,兩腮上的肉因倒騰著怒氣而微微顫動。一雙龍眼鼓鼓的,怒視著景騫,“所以你知道這個消息就按耐不住來逼宮嗎?你忘了景宗的教訓嗎?”

景騫道:“兒臣沒有忘,正是兒臣記得,所以兒臣才選擇今時今日采取行動。整個行宮的侍衛已經被兒臣控製住,父皇就是想求助援軍也無能為力。”

他手中尖刀一揮,陰狠雙眸凜冽如寒,“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誰要是不服本王,本王決不留情。”

慕雪芙與景容對視一眼,景容握緊她的手心。

本以為龍爭虎鬥要等到回朝之後,卻不想在此地就已經鬥上了。不過如今他已經不在意誰當皇帝,也不牽扯他的利益,更沒必要涉險。還是安安靜靜的做壁上觀吧。

慕雪芙也不願插手,不過心底漫著一層譏笑,帶著諷刺的目光看向玄武帝。兩次,兩個兒子,以同樣的方式逼宮,作為父親,一定是痛心疾首吧。

不過這也是他的報應,他天生涼薄狠毒,不顧師徒之情,生死知己兄弟之義滿門滅族,不顧手足之情殺害瑜王,不顧母子親情囚禁太後,致使太後淒慘離世。這等陰狠無情,就是他的兒子也望塵莫及。

現在他屢屢被自己的兒子所逼,這就是老天爺對他最大的懲罰。

十皇子依靠在皇後身上,被這樣的陣勢嚇得嗚嗚哭出來,皇後把他抱在懷裏,像母雞護著小雞崽一樣,輕輕安撫一番,才讓他哭泣聲慢慢變小。

玄武帝轉頭看了下受了驚嚇的十皇子,伸手撫摸著他的腦袋,“宏兒不怕,有父皇在這,父皇會保護你。”

心中牽出一抹惆悵,他看向景騫,想起他第一次學習走路時,自己扶著他,然後慢慢撒手。他不敢走,隻看著自己哭,自己也說過,“騫兒不怕,父皇在這,父皇會保護你。”

可如今,物是人非,那個他抱在懷裏,疼在心裏,看著他第一次開口叫父皇,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提筆寫字的兒子,此時正拿著短兵利劍對著他。

玄武帝慢慢合上眼睛,無力的垂下頭,老態龍鍾畢現,沒有一絲精氣。

景熙膽子大,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瞪著一雙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好奇為何好聽的樂曲沒有了,好看的舞蹈不見了。

孩子是最會看人臉色的,見自己的父王表情凝重,再看皇爺爺垂頭痛心的樣子,剛才還躍躍的性子慢慢收斂起來,蹬著小腿就從奶娘懷裏掙脫出來,跑到自己母妃懷裏躲起來,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