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那是因為你和她之間有奸情。”麵對一個男人將所有的錯事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永安身為女人氣憤難平,“你們不但有奸情,還因為奸情被識破而殺了聖母皇太後!”
話音剛落,太後麵如死灰,如一片敗落的秋葉,頹唐蕭敗。
“荒唐!真是荒唐!”景萬祥怎會是那麼容易承認的,他微微一哂,道:“公主這話可不是亂說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本王與太後有奸情嗎?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殺了聖母皇太後?”
“你要證據是吧?”永安早就猜到他會不承認,拍了兩個掌,揚聲吩咐道:“將文貴太妃帶上來。”
可能是早已在殿外等候,一會兒的功夫文貴太妃就走了進來。她一身素雅裝扮,頭發梳的板板整整,不再是一副邋遢之象。
太後見之,心裏“咯噔”一下,她不是瘋了嗎?怎麼和正常人一樣?難道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偽裝?
永安讓人給她準備座椅,等她坐下後,問道:“文貴太妃盡可以將所看到的事情當著大家說一遍,不用怕,沒有人再會傷害你。”
文貴太妃看了眼太後,眼中有懼怕,又快速轉移目光斜了一眼景萬祥,這才道:“去年盛夏的一個夜裏,我難耐寢殿悶熱,便到禦花園附近散步。”她緊緊攥著手帕,抵在胸口,“禦花園有一塊涼石,我一時興起,就躺在上麵睡覺。誰知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假山後偷情,我以為是太監和宮女對食,也就沒管繼續睡了。可後來我就聽到了爭吵聲,我翻身去看,就看見安王掐住了聖母皇太後的脖子,而母後皇太後就在旁邊。聖母皇太後極力掙紮,可安王就是不鬆手,沒多久聖母皇太後就沒了氣。我不敢上前製止,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暴露自己,也和她一樣的下場。”
她啜啜哭泣,自責道:“都是我太膽小,貪生怕死,如果當時我立即出現,或許聖母皇太後或許就不會死。”
景寒不屑之色油然而生,道:“那你為何時候不將這件事告訴皇上?”
文貴太妃擦了擦淚,道:“因為我怕惹禍上身,當時隻有我看的,我怕他們反過來誣陷我,說是我殺的,然後嫁禍給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雖愧疚,但為了在深宮裏保命我隻能咽在肚子裏不說。”
深宮難活,永安很明白,要想在深宮裏活的長久,就要裝聾作啞,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對於文貴太妃自保的作為,永安倒是能理解。
“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永安慍怒道。
景萬祥嗤笑一聲,道:“一個裝瘋賣傻的人你們也相信她說的話?”
文貴太妃陡然厲聲,“我裝瘋賣傻還不是你們兩個逼的?自皇上昏迷不醒,你們掌權後,太後不斷的折磨我,我不得不裝瘋,才能少受一點苦,你以為我願意每天和一個瘋子一樣嗎?”
她情緒激動,擼起袖子,上麵傷痕累累的疤痕,有的已經結疤,“皇上昏迷,皇後被囚禁,太後執掌前朝後宮,就頭一個拿我泄氣。她怪當年無憂不小心將她推到,害的她失子不再生育,便拿我出氣,說我是指使者。每天不是讓人用皮鞭抽我,就是用刑打我。她還說就是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活活折磨死我。所以,我隻好裝瘋賣傻。她看到我瘋了,心裏才好受一點,才讓人少打我一點。”
永安撫順她顫抖的肩頭,慢慢平息她的激動怒火。永安目光如炬,眸心竄著火苗,緊緊的釘在太後臉上,“蛇蠍心腸,你根本就不配為後。”
太後直視她的目光,坦然道:“在你心裏我從始至終都不配為後,因為你覺得是我搶了你母後的位置。其實你應該知道,即便沒有我,也還是會有人搶你母後的位子。”
永安咬咬牙,的確,在她的心裏,皇後的位置除了她母後就誰也不配。可這麼多年,她也漸漸明白到自己的狹隘。
以前,她隻看重嫡出,對庶出不屑一顧,甚至可以說是鄙視。但如今,她漸漸明白,嫡出庶出並不能代表什麼。即便你是嫡出,即便你身份高貴,如果一個人他不愛你,就算你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
“不守婦道,你怎對得起我父皇?”永安道。
“不守婦道?對得起?”太後仰天大笑一聲,如笑聲摻合著數不盡的諷刺,“我是不守婦道,那又怎樣?你父皇就對得起我嗎?他娶我為後,不過是為了拉攏我背後的家族,他從來就對我沒有過一點感情,他沒有給我一點幸福。”
攤開手,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大義淩然,“他已經死了,難道我還要為了守節一輩子嗎?他已經剝奪了我前半生的幸福,難道死了以後還要強占我後半生的幸福?憑什麼!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