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凰遊走在街上,低眉沉思。
勳影無聲的落在一旁,低聲道:“兩個人跟蹤,已被引走。”
辭凰遊挑眉,這幾****處處發現有人跟蹤,一旦讓勳影引走,辭凰遊自己出門,必然會出現一人絆住他的腳步。說是辭盡歌和君瓷不想自己搶了他們風頭吧,他們又隻跟蹤什麼都不做。就像看犯人一樣,防止他逃跑……防止他逃跑?
辭凰遊停下腳步,不對勁,他們這樣做明顯是怕他中途回京城啊。
“這幾****有沒有收到京中的消息?”
“沒有。”勳影搖頭,除非發生什麼大的變故,否則錦昊他們不會隨便給自己傳消息的。
那就奇怪了……辭凰遊正欲讓勳影打聽一下,眼角餘光看到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進了巷子。辭凰遊和勳影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怎麼說他們來汝陽也有好幾日了,那些買賣無憂散的酒館茶樓聞風起意。不但動作收斂了很多,一旦他們出現去查探那是撤得幹幹淨淨,一點把柄都沒有留下。
辭凰遊和勳影跟著兩個鬼鬼祟祟的男子進了一間宅院,兩人剛落地就覺得腳下一軟,同時一張大網兜頭而來,辭凰遊和勳影都落入了陷阱。
負責將他們引來的兩個男子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朝洞口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埋吧?”
“埋!”
兩人一揮手,從宅院裏衝出許多小廝,他們個個手拿鏟子,哼哧哼哧的就開始刨土,想把陷阱給填起來。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將裏麵二人活埋。
而兩個本該在陷阱裏的當事人此時——就站在他們身後悠哉的看著。
辭凰遊摸摸下巴,這群人警覺性這麼低,連他們是不是真的掉進陷阱都看不出來,一看就不是經常做這種事的。辭凰遊這幾日在汝陽城晃蕩了好幾圈,人人都知道他是三皇子了,是誰這麼大膽還想害他?
眾人哼哧哼哧的把陷阱填好,其中一人道:“此事決不能透露一點風聲,不然我們都得玩完。”
“是!”
你能想象出眾人剛殺人埋屍一轉身發現人好端端站在身後的感覺嗎?也是辭凰遊惡趣味,故意想嚇嚇他們。所以一直站在他們身後,就等著他們回頭,辭凰遊露齒一笑,白森森的牙齒讓他們差點嚇尿。甚至有人誇張的一扔鏟子,喊了一聲“鬼啊!”便落荒而逃。
勳影自然不會讓他們跑掉,一個個提了回來,解下他們的腰帶將他們綁在一起。這下子他們隻能坐在地上了,不能跑啊,一跑褲子就要掉了啊。
辭凰遊圍著他們走了幾圈,笑得很和善:“知道我是誰嗎?”
眾人一起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一起搖頭,那叫一個整齊。點頭那是蓄謀殺害三皇子,搖頭不知道可不可以判個不知者不罪?事實證明,他們想的太天真。
辭凰遊笑了笑:“欺騙就罪加一等噢~”
眾人臉色皆苦了下來,隻好點頭道:“知道。”
“本殿下與你們並無冤仇吧,謀害皇子,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們可想清楚了?”
一聽到滅九族,其他人都慌了,那些負責挖坑的人道:“三皇子殿下饒命啊,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就在辭凰遊很有興趣的問他為何逼不得已之時,那兩個負責將辭凰遊引來的男子忙道:“不隻是針對你,還有二皇子和君世子!你們這次一來,我們連生存的根本都沒了!隻能出此下策,讓你們知難而退。”
辭凰遊是知道,他們一來,忘憂散不能出來大張旗鼓的販賣,所以造成;額很多人失業。不過此人目光閃爍,明顯是在說謊。辭凰遊也不逼他,隻是起身淡淡道:“原來你們想將整個皇室一網打盡,看來是想造反了。勳影,將他們全部帶回去,嚴刑拷打,問出背後主謀。”
“是!”
“饒命啊三殿下!我們怎麼敢造反啊……”
不理會他們的哀嚎,勳影將他們捆成一團提了回去。
一聽說這群人敢謀害三皇子,汝陽太守崔喜雲差點跳起來,指著那些人鼻子就罵道:“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無知愚民,居然敢將主意打到三皇子頭上,你們不要命了,就沒想過你們家人還想不想活嗎!”崔喜雲罵完就朝一邊喝茶的辭凰遊道,“這個三殿下,您看能不能看在他們愚昧無知的份上,不牽連家人?他們好幾個家裏還有老人小孩呢。”
辭凰遊看了他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冷著一張臉道:“看在本殿下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的份上,隻要他們如實稟報,本殿下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好好好,三殿下果然通情達理。”崔喜雲恭維了一句,轉身對著那群各有所思的人道,“你們聽到沒,想活命就乖乖說出實情,否則,你們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那兩個引辭凰遊入陷阱的男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焦急,其中一人忙道:“我們隻是想做點小本生意,一時鬼迷心竅才對三皇子下手,你們到底想聽什麼!”
另一人也開口道:“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你們要是想用屈打成招,我們不服!”
“對!就算被屈打成招了,說不定一出門就死了!”
這話一出,那些準備動搖之人臉色瞬間苦了下來,如果他們說了,那還朕活不了了。
辭凰遊看清了每個人的神色,伸手一指兩人,道:“這兩個分開關押,什麼時候說實話,什麼時候給他飯吃給他水喝。”
“是!”
幾人戰戰兢兢的被帶了下去,辭凰遊轉身回房。剛進院子就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辭凰遊臉上閃過欣喜,忙快走幾步。玖拂衣果然坐在凳子上,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他。
“玖玖!”辭凰遊伸手想抱他,卻及時收手,眸中閃過痛楚。
烏情坐在一旁,無語的看著辭凰遊,他這麼大個人坐在這裏,辭凰遊真的不準備好奇一下?
玖拂衣起身,眸中滿是疲憊:“這是烏情老人,舟四他們成功將他帶出來了。”玖拂衣臉上沒有絲毫喜色,辭凰遊心沉了幾分:“傅長亭他們出事了?”
烏情終於找到機會刷存在感,道:“說了他們不會有事了,我給他們每人下了一條起死回生蠱,隻要不將屍體剁碎,就絕對死不了!”
玖拂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什麼叫屍體剁碎,隻要容尋他們一天沒有平安回來她就一天不會放心好嗎。辭凰遊挑眉:“起死回生蠱?”真的有這種東西?
烏情捋捋胡須,頗有些自豪道:“讓死人複活是不可能的,隻是吊住他們一口氣,讓他們呈現假死狀態,六個時辰後就可以活過來了。老夫這一生也就養出了三條啊,全給用上了。”爵宿傅長亭容尋一人一條,要不是看這幾個娃娃重情重義,他才舍不得拿出來呢。
辭凰遊朝烏情深深做了一輯,帶著對強者的尊重:“老先生之能,在下佩服。情絲繞還請老先生施以援手,辭凰遊必報答之。”
軒夏三皇子殿下在他麵前俯首做低,烏情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點頭道:“好說好說,想要解這情絲繞還得用到你的心頭血,需要取血四十九日,不知三殿下你可承受得住?”
辭凰遊淡淡一笑:“不過一點心頭血,自取便是。”
玖拂衣緊張的看了烏情一眼,道:“老先生,你手千萬別抖啊!”烏情臉色一黑,這丫頭,不就剛開始嚇她那幾個小娃娃死了,還她差點動了胎氣麼,一路過來不知道損他多少次了,還沒討回來啊。
辭凰遊笑看了玖拂衣一眼,示意她乖乖聽話,跟著烏情就去了內間。
翌日,崔喜雲將辭凰遊三人請在一起,一臉愁容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些人吃油水吃習慣了,層層相護,找不到幕後主使啊。”
君瓷放下茶杯,奇怪的看了辭凰遊一眼,怎麼今日他的動作緩慢了許多,臉色也微微蒼白?嘴上依然道:“我查遍了所有可能種罌粟花的地方,沒有一點痕跡。”
辭盡歌點點頭:“之前我們覺得有嫌疑的酒館茶樓,我都去看過了,就算派人去密訪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出來……老三,你身體不適?”辭盡歌遲疑的看著他,實在是看他剛剛左手放茶杯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好像扯疼了什麼傷口。
崔喜雲緊張的看向辭凰遊,道:“殿下身子不適?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辭凰遊搖頭:“無礙,我們還是討論該怎麼解決眼下的問題吧。”
“我覺得你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玖拂衣說了一句,一身男裝的走了進來。辭盡歌微愣:“玖拂衣!”君瓷眸色一深,終於知道辭凰遊為何不對勁了,原來是取了心頭血。玖拂衣朝辭盡歌微一拱手:“二哥。”
崔喜雲忙站起來:“原來是三皇子妃,有失遠迎……”玖拂衣抬手止住他的話,道:“這些虛禮就先別講究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忘憂散的事情。”玖拂衣說完坐到辭凰遊旁邊的椅子上,分析道,“一開始你們高調出現,大張旗鼓的表明你們的目的,讓那些人收斂倒是不錯的主意。不過你們你們三個不該一起出現的嘛,留一個做底牌也是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