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
李榮保忽的一聲高喝,嚇得那小廝的腿腳瞬間發軟,撲通一聲倒在了地麵。
瞧著阿瑪發青的側臉,同心無奈地搖了搖頭,溫聲勸道,“阿瑪,他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您別動氣。”
李榮保冷冷掃了那小廝一眼,同心隻好朝他輕輕擺了擺手,小廝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麼多年了,阿瑪依舊是暴脾氣。
“您先回房歇息吧,這邊由我來勸說便好。”同心急忙朝李海使了個眼色,李海便上前攙扶著李榮保的手腕。
熟料李榮保猛地掙開他的手,根本沒有要離去的念頭,反而陰著一張臉,“成何體統,為了一點兒女私情竟然自暴自棄,還…躲在房裏不進宮當值,我怎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這……方才阿瑪不是說那小斯胡扯嗎?此刻又坐實了這個緣由。
同心撫了撫眉心,隻好向雅琴投去求助的目光,這些年阿瑪最聽雅琴的話。
果不其然,李榮保在雅琴的幾番勸說下,被雅琴攙扶著回了房。
望著他們相互扶持的背影,同心總是在想,若是有朝一日雅琴可以陪伴阿瑪終老,或許額娘和年妃在天上也會安心了吧。
“娘娘,咱們是讓人把門撬開,還是奴婢再勸小少爺開門?”夏荷忽的湊到同心耳旁,認真的詢問道。
同心立馬收回心神,忍不住掩唇一笑,看著一向文文靜靜的姑娘竟還想著撬門。
“罷了,本宮就在這裏等他吧,什麼時候他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出來了。”同心坐在院子裏,隨手拾起茶杯漫不經心道。
還好同宇身子無礙,若真是情傷,這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這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這恐怕會讓娘娘白等了!”
院落中忽地響起一陣雄渾的聲音,同心微微揚起嘴角,輕輕抿了一口清茶。
魏筠謹慢慢走近,躬身一拜,“微臣見過娘娘。”
“這些年想要見魏大人一麵可是越來越難了,今日怎有空來我這富察府。”同心放下茶杯,話中帶著怪怪的腔調。
魏筠謹徑直坐在她的對麵,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有些無奈地笑道,“這些年為了你們夫婦我是忙前忙後,最終卻裏外不是人了。”
同心抿唇一笑,親自斟滿一杯茶水,推到他的身旁,“呐,多謝魏大學士!”
瞅了一眼茶,魏筠謹也不拘謹,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才歎了一口氣後,埋怨道,“你消息倒是靈通,皇上這聖旨剛下,便知我做了大學士。”
“你勞苦功高多年,大學士一職你當之無愧。”
“哼,如今高綏被貶,他剩下的這些個爛攤子人人都避之不及。可皇上倒好,深知我對你二人從說不出拒絕二字,便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我……”
這還是魏筠謹在她麵前抱怨,可是聽著聽著,她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些年,筠謹哥哥踏上仕途,幫助弘曆登上了皇位,給妙音姐姐報了仇。
可是…魏伯父去世後,偌大的魏府便隻剩下他一個人,曾經弘曆有提及讓他娶妻一事,而他說今生的妻 子隻有妙音一人。
她多想有朝一日筠謹哥哥可以有一個家,不再是獨自一人。
“心兒,你怎麼了?”見她愣愣失神,魏筠謹停住了抱怨,急忙問道。
同心緩緩搖了搖頭,“你繼續說呀,我聽著呢。”
其實魏筠謹哪是想向他抱怨,隻是知曉了高映月的事情,怕她心情失落,故意要逗她開心。熟料,他似乎讓她更難過了。
魏筠謹沒有繼續說,反而望了一眼緊合的房門,“同宇和你當年一樣就是一頭倔驢,什麼事都一條巷子走到底,若是不進去勸叨勸叨,恐怕你最終等不到他出來。”
“這些年,我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璉兒與和敬的身上,到讓你和皇上與同宇更親近了。額娘臨終前,千叮呤萬囑咐要我把弟弟照顧好,可我卻什麼也沒顧著他。”同心微微皺著秀眉,一臉愧疚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能有這樣的姐姐是他的福氣。”魏筠謹起身後,微微笑道,“你先回宮吧,我保證明日你便能見到同宇了。”
同心也急忙起身,有些不放心道,“筠謹哥哥打算如何勸他?同宇性子倔,恐怕沒這麼容易讓他出來。”
魏筠謹溫潤一笑,隨即對身旁的下人一臉嚴肅道,“把門撬開!”
“這……”同心眉頭州的更緊,這事可逼不得。
“回去吧。”魏筠謹再次輕聲勸了一句,便抬腳邁入了房門。
同心便沒有轉身離去,而是靜靜聽著房門裏的動靜,過了許久,也未響起任何爭吵聲,她才吩咐夏荷準備回宮。
“娘娘,還有雅琴姑姑,咱們不等她嗎?”夏荷跟在同心的身後,一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