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季不似北方那般寒冷,基本上每天都需要洗澡。曾顯顯趁賀熠在健身房的空檔匆匆洗了澡,洗了衣服。等她晾完衣服才鬆口氣,生怕被賀熠看見什麼,又讓兩人尷尬。
等賀熠去洗澡時,她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屏幕上的男女正生離死別,哭的撕心裂肺,她換了兩個頻道,無聊的靠在沙發上,靠著靠著就慢慢合上了眼。賀熠出來時,看見嬌小瘦弱的她逡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隻是打著石膏的胳臂橫在那,讓她的姿勢有些奇怪。他走過去推了推她,叫她回房誰。朦朦朧朧中曾顯顯覺得有東西爬上自己的肩頭,猛的驚醒,跳了起來,正撞上賀熠的下巴。他悶哼著後退兩步,曾顯顯知道自己闖了禍,忙起身想上前道歉,卻忘了扭傷的腳,一腳踏空,整個身子不受控製的向賀熠撲了過去。賀熠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護著她受傷的胳臂,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對不起!”當賀熠將她抱到床上時,她終於擠出了這句話。
“睡覺了,真是個麻煩的姑娘!”話雖如此說,語氣卻什麼溫柔,她含笑的看著滿臉歉疚的曾顯顯,輕輕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他如願的看到曾顯顯的臉又紅了幾分,“你怎麼容易臉紅?”
曾顯顯見他在自己床邊坐下,往被子裏縮了縮,隻露出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他見她滿臉的戒備,又好氣又好笑,“你知道戀人有什麼義務嗎?”
她當然知道,可她現在做不到,隔了半響才問:“等我傷好了可以嗎?”
本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曾顯顯當了真,賀熠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忍笑道:“好!”
可憐的曾顯顯今晚又失眠了。
正月十六開學。
室友們見到顯顯手不方便都幫忙打飯打熱水,特別是李西倩不僅幫她拿書,扶著她上下樓,連上廁所也跟著。
星期六早上,賀熠來接曾顯顯去醫院拆石膏。從醫院出來又帶她去吃飯,但他沒送曾顯顯回學校。曾顯顯見他不送自己回學校就急了,醞釀半天說:“我腳傷還沒好!”
賀熠被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她。
曾顯顯見他這樣看著自己,以為他生氣,忙磕磕巴巴的解釋起來,“我不是不願意,我是--”是什麼呢,自己現在就是不願意啊,“我是不方便!”說完她又強調了一遍,“對!我是身體不方便!”
這個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賀熠就是傻子,原來這小妞是在擔心上次說過的話,“叔叔阿姨聽說你受傷了,很擔心。我帶你回去看看他們,讓他們安心。”
“哦!”
他見曾顯顯明顯鬆了口氣,故作輕鬆的又補了一句:“都是遲早的事,不著急。”
曾顯顯剛鬆懈的身體又僵硬起來,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一回到馮家,賀熠就跟著馮父進了書房。曾顯顯以為父親是為了自己受傷的事要訓賀熠,還想著跟上去幫賀熠解釋,卻被馮宜修攔在門外。他毫不客氣的拽著曾顯顯下了樓,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之後才問:“我怎麼沒看出來哪受傷了?”
“剛被你拖拽著腳傷複發,你得負責我醫藥費。”曾顯顯沒好氣的看著麵前這張臭臉。
“別得寸進尺,春節的賬我還沒跟你算!”
“那你現在算吧!”
“馮宜韞,你可以啊,一個月不見,伶牙俐齒起來啦!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養父養母請過來!”
馮宜修的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曾顯顯,“隨你便好了,反正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們馮家的人!”馮宜修聽她這麼說,也徹底火了,指著她冷笑,“你不是馮家的?你知道爸媽有多失望嗎,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就當我沒良心好了!”
曾顯顯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馮宜修氣極,猛的拽住她胳臂,咯吱一聲響,剛好的手臂又受傷了。曾顯顯疼的眼淚就下來了,馮宜修也慌了神,捧著的手臂就要查看情況。曾顯顯猛的撞開他,衝他喊:“不用你管!”
馮宜修想說什麼,曾顯顯卻退了步,用左手抹了下眼淚,恨恨的說:“現在才要來管我,早幹嘛去了,我小時候生病了受傷了,你們在哪?”
馮母聽到響動,早就趕了過來,將曾顯顯的話全聽進耳裏,心裏止不住的難過。書房裏的馮父和賀熠也下了樓,家裏打掃的阿姨也站在不遠處,擔心的看著曾顯顯,隻有馮宜含抱臂站在二樓,冷冷的俯視著全局。
賀熠走過去摟著哭泣的曾顯顯,禮貌的向馮父馮母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