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枚玉佩碎後,竟從裏頭摔出了個東西來。
是一塊狹小的方正的石頭。
馮若縈剛要靠自己爬起來,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道黃色,有一人對她伸出手來,她猶豫了,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拉一個陌生男子的手很是失禮,可是對方是四皇子啊,那位比病秧子皇太子更為讓女人心動的文武全才皇天裂。
按名義,他們還是親戚呢,那是不是讓他拉一下手,也沒什麼關係呢?
馮若縈內心掙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伸出手的時候,那隻她一直相信是來拉她的手居然轉了個方向,伸向那塊破石頭。
她臉色一紅,暗自羞愧,幸好剛才,她沒有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
這時候馮慕凝也來拉馮若縈,馮若縈心裏本就有些羞憤,自然不想自己討厭的人來觸碰自己,下意識揮袖要推開馮慕凝。
馮慕凝又要去拉她,再次被馮若縈推開,隻能一人低垂腦袋,可憐巴巴的站在一邊,看馮若縈自己爬起來。
神情好不淒涼。
剛才馮慕凝的表演也不俗於世,眾人對她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馮若縈對馮慕凝的態度惡劣,眾人看在眼裏,自是覺得這位嫡女不夠大氣。
皇天裂的位置離得較近,看的也比別人清楚,所以他能在很快的時間內接觸到玉裏頭掉出的那塊石頭,他的指間夾著石頭對著月色一照,硬朗的眉目陡然擰作一團。
劉沫離得較遠,看不清皇天裂手裏的是什麼東西,可是東西既然是從他送給馮若縈得冷玉中掉出來的,必然不是個普通的東西。
劉氏還在心疼美玉破裂的時候,皇帝開口說道:“東西拿上來給朕瞧瞧。”
皇天裂猶疑下交了出去,由太監總管呈上。
馮若縈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塊玉裏頭會出現這麼個玩意,剛才醉蝶粉一事已經快讓她嚇破了膽,不知道現在這個又會出什麼事情。
嫻貴妃和惠妃坐在皇帝兩側,算是離得最近的,惠妃是深閨小姐,見識自然比不上嫻貴妃這種野養的掛名小姐,她隻是好奇的看,可看了半天什麼都看不出來。
而嫻貴妃則不同了,養在劉老夫人身邊,經常和劉氏其他人物溝通,自然知道得多。
隻看了一眼,她倨傲的臉上立刻牽出一道冷笑,轉眸落到席中劉沫的身上,眼裏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常年征戰的劉沫,皮膚黝黑,五官剛強,周身散發著從屍山血海裏鍛煉出來的泱泱煞氣,也算得上是個俊朗人物。
他對上嫻貴妃的眸子,心裏頭有一股寒意湧現上來,這個女人容貌妖媚,對他永遠麵帶笑意,可是劉沫有一種直覺,嫻貴妃好像一直在針對他們劉家。
他不明白嫻貴妃明明是從劉家出去的,為什麼千百次的都和他們劉家作對!
一種不好的直覺從心底冒出來,靜軒帝拿在手裏的那個東西是……
“劉大將軍!”一聲厲喝,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壓迫。
劉沫從席位上走出來,站在中央,像是認命一般,筆直的下跪,冷汗濕透背脊。
靜軒帝接下來的話,把他打入了深淵,“你能告訴朕,為什麼平壤王印會在你外甥女的配飾裏頭嗎?”
平壤王印這四個字,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廷的臣子都知道,五年前劉沫奉旨征戰平壤,為桑梓國又擴張了大片版圖。
可是平壤王印這種皇室象征的東西卻不見了,如今卻出現在了馮若縈額上的冷玉裏頭,不免讓人懷疑,劉沫與此事脫不了關係
平壤那還是有不少舊臣的,平壤王一族並沒有全部誅殺,一旦王印落到了他們的手裏,難保不會有複辟的行為。
馮若縈美眸呆滯,心思雜亂,什麼是平壤王印,為什麼她額上的玉裏頭會有這個東西,為什麼自己的舅舅聽到這個會嚇得臉上都出了汗,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馮慕凝冷冷的看著馮若縈無措的表情,心情大快。
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水滿則溢,月滿則虧,這女人居然敢戴著這麼一個東西招搖過市,今個兒,馮慕凝就要教教她死字怎麼寫。
馮若縈額上的冷玉能發光主要是憑借著玉裏頭的王印,這件事還是她前世從一個平壤國老臣口中得知的,靜軒帝的話音裏頭,已經有了怒意,劉將軍就算不被下大獄,手裏的權力怕是也保不住了。
劉沫一旦遭了難,劉氏焉能完存。
“臣著實不知玉裏頭有王印,還望皇上明察。”他的臉明顯扭曲,聲音裏也有顫意。
劉沫多年掌兵,在軍中盛有聲望,要是因為此時貿然的責怪與他,難保會有不服,靜軒帝蒼老的臉上露出思慮的神色,說句實在的,劉沫是三軍統帥,在他的後宮裏又有兩位劉氏妃嬪的存在,不得不說,劉家坐大的已經開始讓靜軒帝容不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