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縈沒想到,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馮慕凝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愣了愣隨後眼睛一暗,特意推了她一把,想裝作無意的把她推倒,讓她受辱。
馮慕凝偏偏咬牙忍住了,右手掌用力承受馮若縈推送的力道,馮若縈見沒有推成功小臉氣的皺作一團,真是個該死的女人。
外頭日頭毒辣,馮慕凝很慶幸,他們沒有在外麵審問,不然按照她的小身板肯定會受不了。
等了一會,洛氏來了,她身後跟著馮憐兒和幾個丫鬟。她好歹也是個夫人了,手底下還不得多有幾個人撐撐場麵。
人多力量大,真要有什麼事,馮憐兒也能跟著插上話,一塊來的還有投奔洛氏的石媽媽,她躲在洛氏身後,不敢抬頭,如同做了什麼虧心事。
香沫見了石媽媽麵有喜色,“石媽媽你可還記得你和我說的,你曾經瞧見過三小姐殺了小春?”
石媽媽縮了縮身子,趕緊搖搖頭,“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沒有看見……”
“你就是香沫吧,到處攀咬人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使,父親我建議把這個丫鬟給處決了,不然她肯定會鬧出更多的事情。”首先開口的是馮憐兒,她雙眉怒目而視香沫,恨不得把這人扒皮拆骨。
一路上她們給管事的塞了不少錢,打聽到了聽雨閣發生的事情,商量著應對之策,管事的隻是大概的說了一下,具體的都緘口不言,害得她們心裏忐忑難耐,她們覺得第一要務就是把這個叫做香沫的給先解決了。
香沫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語氣鏗鏘,“我隻是個小小丫鬟,殺了我自然是萬事皆休,不過府裏一直存著如洛夫人這般心腸惡毒的女人,怕是以後的姨娘都會落入你的魔爪,府裏將再難添丁!”
她說的正好是馮昀所在乎的——人丁,特別是男丁。別的府裏都有三四七八個男丁而他府裏隻有馮鐸一個,這個兒子又是個不爭氣的,讓他沒有任何選擇,不然還能盡心盡力的培養下一個兒子,讓他成才,為府裏頭爭光。
馮昀又在想了,要是芸姨娘能順利的生下孩子,還是個男孩該有多好。他想到這一切可能都是洛氏一手摧毀的心裏頓時冒起一頓怒氣。
“馮憐兒,難道在你眼裏,我們安定公府就是這麼一個草菅人命的地方嗎,洛寧碧你是怎麼教的女兒!”他一下子把怒氣牽扯到了洛氏的身上,洛氏猝不及防挨了這麼一句罵,趕緊拉著馮憐兒給馮昀道歉,“是我的不是,憐兒年紀還小,老爺您消消氣。”
“都十一了還小啊,在我們桑梓國再過幾年她就該許婆家了,要是她再這樣下去,恐怕沒有人會要她了,到時候四妹妹該成老姑娘了。”馮若縈無不可惜的說道,像是處處在為馮憐兒考慮,要她收斂脾性。
馮若縈看馮憐兒越來越不爽了,之前仿冒她的穿著現在居然還要穿的比她好,要不是京城第一的繡瑾軒在她娘手裏抓著,馮憐兒還指不定要怎麼跟她比美呢。
“若縈,你是做姐姐的就不能對妹妹多多包涵嗎,用得著針鋒相對嗎,我們母女倆是不是礙著你的眼了?”洛氏不滿馮若縈的話語,她現在身份也上去了,再也不必劉氏母女矮上一截了。
馮慕凝就這麼看著她們互相攻訐,伸手揉了揉她快要廢掉的雙腿,忽然她的眼睛落到了地上的青瓷碗身上,被摔碎的碗,不規則的攤在地上,這裏頭一共有兩隻碗,一隻是洛氏的丫鬟送來裝湯藥的,另一個是裝有上官棲霞開的藥方裏的藥的。
兩個碗裏頭都有淡黃色的渣滓痕跡,不過右邊碗底裏裏頭似乎還泛著淡淡的青色,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忽然她想起了一個東西。
“香沫我想問你,右邊這個碗可是洛夫人的丫鬟送來給芸姨娘的?”忽然馮慕凝出了聲,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馮慕凝就這麼看著香沫,等著她的回答。
香沫不知道馮慕凝打的什麼算盤,點點頭,“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她站的累了,人畢竟是肉做的,再不活動活動,她這兩條腿該永遠起不來了,於是她對著馮昀說道:“父親,請允許慕凝解釋這兩隻碗的差別。”
“我看著都差不多,就是有差別又能證明什麼?”馮昀以為馮慕凝隻是打岔,妄圖轉移注意力。
沒想到馮慕凝竟然伸手拿起了右邊的最大一塊幸存的碗底,站了起來。
跪的腳都麻了,稍稍動了動膝蓋,酸麻的刺痛感害的忍不住“嘶”了一聲,截止到洛氏和石媽媽過來,馮慕凝已經跪了二個多時辰了,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跪地實在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