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趙君堯早就在等著了,見馮慕凝被帶上了馬車,伸手一拉,把人圈入懷裏,馮慕凝剛要推開他,他卻說道:“你瞧不見,不方便還是我抱著你,這樣才不會磕著碰著。”
他話音中帶著笑,如歌般在馮慕凝的耳邊飄開。
趙君堯的懷裏軟軟的,馮慕凝呆著也覺得挺舒服,便隨他了。
等馬車到了侯府,錢離早已在候著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三小姐今晚你必須呆在這裏了,傷口處理過後是不宜輕易移動的。”
馮慕凝點點頭,劉氏那邊不知是死是活,他們應該沒心情再監視她的楓色院了,今晚她的院子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有小葉和秋娘看著也就夠了。
忽然她注意到一件事,晚宴過後她可是第一時間就被帶到侯府來的,而錢離不是長公主的隨行醫官嗎,聽他之前的意思,他已經在侯府準備了一段時間了,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錢大人,晚宴上的人不是你吧?”這裏的錢離肯定是真的,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晚宴上的人是假的。
錢離低聲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三小姐,晚宴上的人是絕寒假扮的。”
這樣一來所有的都解釋得通了。
“本來是我本人前去,可是突然收到風聲,三小姐眼睛出了問題,這才臨時起意換上了絕寒。”
側頭對上趙君堯,她看不清此人的表情,也能猜到他的臉上定然也是溫柔的。
雖然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手法通知到了錢離他們,又實用了什麼計策巧妙地換了人,可是她知道這麼短短的時間內,他要的做極多,非心思縝密的人所能辦到。
不等馮慕凝繼續想下去,趙君堯生怕馮慕凝看不清楚,抱起了她,一路向前。
馮慕凝臉上一紅,“我能走。”
“大晚上的你看不清。”趙君堯堅持,寬闊的臂膀支撐起馮慕凝小小的身軀,這種感覺也不是很難受,而且馮慕凝知道侯府裏下人極少,也就隨他了。
假山石縫間隱隱有銀光閃爍,馮慕凝能感受到光影的變幻,不禁好奇的問道:“亮亮的這些是什麼?”
她是第一次在夜間還呆在侯府,沒想到夜間的景象與白日裏的又有不同。
趙君堯解釋,“你看到的是螢蟲,依附螢石而生,這些假山都是未經打磨的螢石。”
馮慕凝驚訝的張嘴,在桑梓國一顆珍珠般大小的螢石夠普通百姓吃上一年的了,而趙君堯這裏各個螢石都如同山石,那不就是富可敵國。
“你要是想,可以隨便割一塊回去玩耍,我也是沒有意見的。”不知何時趙君堯低下了頭,湊到了她的耳邊耳語。
馮慕凝不禁縮了縮脖子,“我拿去做什麼,賣麼,唔,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像是在思考這麼行為的可行性,她還特意偏了偏頭。
“嗬。”趙君堯笑了,“你要是缺錢,這倒是個可行的法子,你把我這兒搬空了我都沒意見。”
反正,他的財產可不止一個侯府啊。
沒多久,馮慕凝隱約瞧見趙君堯把她帶進了一個屋子,屋子裏麵點上了許多燭火,可是馮慕凝還是瞧不大清屋子的全貌。
趙君堯把她放在了一個軟軟的床榻上麵說道:“錢大人,接下來就靠你了。”
錢離打開了一個紅色錦盒,裏頭一隻比尋常夏蟬還要小上許多的通體白色的東西,一動不動的爬著,也不知死活。
他看到了盒子裏的東西,眼中有驚色,“有了蠱引,這瞎目毒還是有救的,小侯爺也是能人,居然連遠在西域的雪蟬也能抓到。”
他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竹管子,從裏麵倒出了一點紅色汁液,不一會兒盒子裏的雪蟬動了動翅膀,恢複了生氣。
把這雪蟬放入一旁的熱水裏,這雪蟬像是活了一般,拚命的掙紮,表麵的一層雪白色漸漸的脫落,露出了裏頭深藏的黑色表皮。
沒多久又死氣沉沉的趴在了水裏,隨著水流飄啊飄的。
錢離取出盆中的雪蟬,放入原先的錦盒子中,用十二指金針封住了馮慕凝眼睛周圍的穴道。
過上半個時辰,等水徹底涼了,用濕帕子取出水敷在馮慕凝的眼睛上,“躺上三個時辰,自然會痊愈,記住這三個時辰內,每半個時辰就要換一次帕子。”
房裏隻有趙君堯,馮慕凝心裏也清楚錢離這話是對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