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五明殿。
“他還是尚未離去嗎?”天帝端坐在王座上閉眼養神,眉間的疲憊依稀可見。
“回稟陛下,是,太子殿下說……”淵之麵露難色,欲言又止。
“照實回稟。”天帝的手輕輕叩打在座椅上,喜怒難辨。
“殿下說…說隻要陛下一日不願覲見,他便一日不起,一直不見,就…長跪不起。”淵之惶恐的偷窺著天帝的臉色,生怕殿下的一番話將天帝激怒。
“嗬。”
“他這是要挾本帝嗎?”天帝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居然敢與他對著幹,看來是平日裏對他太好了,也該讓他受點苦,收收一身的傲氣。
淵之問道:“那陛下是否要召見太子殿下。”
天帝冷哼一聲,沉聲道:“他喜歡跪,便隨他去。對了,近來三界可有什麼動靜?”
“金龍一族似乎有些蠢蠢欲動。”淵之頂著頭頂上的壓迫感,小心翼翼的回稟。
“他若是無半點動靜,本帝才會有些意外。”天帝不置可否的冷笑,當年四大神族,鳳王最聰慧,行事果斷,麒麟最謹慎,不留把柄,雪狐帝君最低調,行事唯唯諾諾,而金龍帝君性子毛躁,行事顧頭不顧尾。
因此,區區金龍一族還不夠資格讓他放在眼中,真正令他憂心的另有其人…
“琅瑾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淵之恭敬的回道:“沒有。”
沒有?天帝挑眉,眸子有些意外。
淵之似乎突然又想起些什麼,繼續道:“不過,墨研上仙於昨日潛入凡間洛陽城,與不明人物交手負傷,為藍塵上神所救。”
天帝陡然站起身,死死的盯著淵之,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藍塵,你確定是藍塵?”
淵之怔然,愣愣的點頭,雖然不太明白天帝為何如此失態,但他還沒老眼昏花到連藍塵上神的容顏都會記錯。
半晌,天帝鎮定下來,回到坐在王座上。
藍塵,墨研,琅瑾你究竟在隱瞞些什麼?
忽然,一道銀白色神力衝天而上,天帝幾不可見的蹙眉。
那個方向…是極北之地玄冰宮。
天帝朝下瞥的眸中有抹微不可見的訝異,盯著天際一角的異樣,神情不明道:“給我細查那道神力是所謂何事。”
“是。”淵之恭敬的站在一旁道。
“此外,按你所說藍塵既然在此事上插了一腳,那麼無雪幹穀必然不會袖手旁觀,給本帝盯緊無雪幹穀和藍辰的一舉一動。”天帝沉聲道,神情晦暗不明。
連隱世萬載的藍辰都出手了,墨研你究竟是何人?讓這麼多人前赴後繼的為你護航。
“是。”淵之小心翼翼道。
近來陛下很是古怪,所做之事無一不讓人意外。而今更甚,竟讓他監視仙界的三大上神,所作所為,著實匪夷所思。
“最近長白山可有動靜?”天帝忽然頓住腳步,回頭問道。
天帝的話音落定,淵之眸子中盡是不解,狐疑道:“沒有,如此想來甚是詭異,墨研上仙已經下山有些日子了,按理來說所到之處,所行之事,清微戰神也早該略有耳聞。隻是為何遲遲不見有何進展,陛下,難道清微戰神就這般沉得住氣?”
大殿裏有瞬間的靜默,僅剩下淵之渾濁的呼吸聲。
突然,天帝醍醐灌頂,龐然大怒,雙手掃過王座前的書案,霎時,奏本皆被掃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