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說的什麼?”羅小冰擰眉一問。

李安把頭埋得緊緊的,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羅小冰的臉色一冷,催促道:“你說,本宮恕你無罪。”呼延鏡,你到底耍得什麼花招?

“是。”李安應一聲,站穩了身體,猶豫好久才道:“信上說娘娘本該是西涼的皇後。說當年成親之後並未休棄娘娘,所以在律法上娘娘還是西涼皇帝的妻子。還說——”

“還說什麼?”羅小冰的素手握緊,臉色愈發的鐵青。

“還說——還說——一女不可侍二夫。說娘娘是西涼人,本該回歸自己的國土。”李安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把話說完,臉上的汗如雨下。

羅小冰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眼眸泛起一層血湧,若呼延鏡現在在眼前,真恨不得狠狠刺她一刀。

當年他娶她,不過就是為了想繼太子之位,做出呼延儀雄看的。他現在又想幹什麼?

離間嗎?真是可笑,對於一個中了迷魂散毒的人有效嗎?

“皇上現在怎麼樣?”羅小冰深深吸了一口氣,鎮神問道。

李安埋下頭,臉色鐵青,聲如蚊呐,道:“皇上大發雷霆。隻讓奴才把這件並蒂蓮花衣拿來給娘娘。”

“你說皇上在生氣?”羅小冰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若他生氣,是不是證明他已記起往事?

“奴才從來沒見到皇上如此生氣過。”李安一邊說一邊吐氣,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

羅小冰心中吱呀一聲響,凝神問道:“皇上現在在哪裏?”

“皇上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李安答道。

羅小冰掃一眼李安手中的錦盒,神色清淩,忽然接了過來,抱在懷中,道:“本宮去見見皇上。”

“娘娘,恐怕這個時候——”李安十分擔憂,恐怕皇後娘娘此去,那是火上澆油啊。

羅小冰的腮頰上泛起一股通紅之色,瞥一眼李安,道:“你若怕,就不要跟來。”

音落,羅小冰已經匆匆奔出了宮門,坐上鳳替,直奔向禦書房的方向。下了鳳輦,她凝神靜氣,將剛才所有的憤怒都斂到心底裏,然後才邁上台階。

門口的太監攔去了她的去路。“娘娘,皇上不見任何人。”

羅小冰早料到會是此種結果,於是將手中的錦盒交到那小太監的手中,說道:“你把這個交還給皇上。皇上若還不見本宮,本宮自會離開。”

小太監猶豫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錦盒,匆匆入了禦書房,不多一會兒,就折身回來,小聲說道:“娘娘先進去吧。”

羅小冰的眸色清冷,微微點頭,然後撫弄一番衣衫和發髻,盈步入了殿內,四下掃一眼,卻不見慕容膽珺的身影。

“皇上——”她喚了一聲。

突然吱呀一聲響,殿門被重重一聲關上。

羅小冰猛得一回頭,卻見那朵明黃正在自己的身後,俊臉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銅黃之色,隻是臉邊微微泛起幾抹紅暈,應該是生氣所致。

他到底是生誰的氣,是她?還是呼延鏡?

“皇上何時愛跟臣妾躲迷藏呢?”羅小冰冷冷一笑,將手中的錦盒重重地放到了他的禦案上。

他就不該把那件衣服送到她麵前,這分明就是在氣她。

慕容明珺並不言語,隻是負著手,邁著方步踱到禦案前,大手輕輕一撫那隻錦盒,打開來,拿起那件並蒂蓮花長袍,仔細地看了又看,忽而視線才掃向了羅小冰,道:“皇後穿上這樣的衣服應該很好看。朕應該叫人給皇後訂做一件的。是朕忙於國事,疏乎皇後了。”

他的一字一句,細細聽來,卻是令人費解,沒有怒火,更多的是卻是溫情。

“皇上,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羅小冰倒是被慕容明珺的這種反應嚇到了。若是放在從前,他一定會在她的麵前大發雷霆才是,說話同時,她抬起素手,在他的額頭上探了一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發燒的跡象。

“不是發燒,皇上你?”羅小冰正欲拿開手來,誰料慕容明珺的大手一抓,已經將她的玉手緊握在掌中。

“朕沒有發燒。”慕容明珺一字一句地說道,目光在羅小冰的臉上輕輕掃描著,眼裏積起的是一股濃濃深情,“冰兒,從前是朕對不起你。”

“從前?”羅小冰輕輕一咧嘴唇,竟忍不住想笑,難道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連忙握起他的右手,攤開他的手掌一看,那條紅條已經消失。“皇上,你身上的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