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用著急。他過不了多久就會來的。”玉磯子停了一停,臉上閃過一抹暗色,道:“一切都要看皇上自己的造化。老朽注定是要對不起皇上,一仆不能侍二主。雖然皇上是明主,但老朽既然選擇了,就不可反悔。”
“一仆侍二主,你是說?”慕容明珺的眉頭一皺,已經明白其中深意。
“皇上不用多問。一切都是天意。”玉磯子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然後轉了身去,匆匆離開,接著房門外,哢嚓一聲響,定是上了門鎖。
燈燭搖曳,房間擺設雖然簡陋,但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尤其是玉磯子臨走之前,在圓桌上留下一隻藥盒。
羅小冰與慕容明珺什麼也沒說,同時伸手去取藥盒。
“你的手需要包紮一下。”
“你的腿需要包紮一下。”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忽而空氣停滯,兩人對視一笑。
“臣妾先幫皇上。”
“朕先幫皇後。”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不知何時起,兩人變得如此心有靈犀。四目相對,撞出的是深情的火花。
羅小冰頓覺臉頰一陣發燙,趕緊避開他的眸光。
“還是朕先吧。”慕容明珺乘機取了藥盒,接著一把抓起羅小冰的手,看到那白森森的傷口,他的心又是一陣揪痛,暗暗吸一口氣,小心地攤好她的纖手,消毒、上藥、包紮,做得遊刃有餘。
羅小冰不語,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他臉上的那股深情與擔憂,分明就是真真切切,可是為何先前他對她如此冷漠,是不是他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幾次開口想問,但又咽了回去。
慕容明珺的腿傷在皮外,羅小冰亦幫他清理了傷口,作了抱紮處理,然後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再望一眼門口,歎一聲,臉上飄過一朵沉沉的憂雲,道:“不知玉磯子是在為誰辦事?”
慕容明珺挪了挪身子,靠在床架上,深眸一閃,拳頭微微一握,似乎猜到了些什麼,但目光掃向羅小冰的時候,又恢複了一副怡然的態度,道:“不管是誰。此時不用露宿荒地。應該高興才是。不要哀聲歎氣的。”
“不知五王爺他們可好?”羅小冰抬眸掃一眼緊閉的窗戶,飄搖的燭火如鬼魅般令她心緒不寧。
“怎麼?你想念五皇弟了?”慕容明珺的眉頭一挑,戲謔地說道。
“是啊!就是想他了。”羅小冰瞪一眼慕容明珺,心裏難免氣憤。最近他總是喜歡把她往別人的懷裏推。
慕容明珺閉了閉眸,斂去了臉上的那份戲謔,眸中帶著幾分認真,幾分憂傷,說道:“其實五皇弟是個好人,憨厚耿直。算是朕的兄弟中品行最好的一個了。”
“你現在才知道嗎?”羅小冰扯了扯嘴角,瞟他一眼,心中的怒氣難平。
“朕早知。”慕容明珺微微歎一聲,目光落到羅小冰的身上,風沙的洗禮,她的衣衫已經沾上汙漬,美麗的臉上更是風塵滿滿,發髻重下兩束,淩亂地擺在頰邊,添了幾分嫵媚。冰兒,若真有一天,朕不在人世了。你該如何是好?他暗暗忖道,心情一陣沉重。
“皇上,你怎麼了?”羅小冰很快捕捉到慕容明珺臉上的異色,輕輕抬手,在他的額頭上一探,不熱不冰,很正常。
“冰兒,叫‘珺’。剛才朕暈迷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叫的。”良辰美景,此情此景,他有點壓抑不住對她的那份情感,展露無疑,大手覆上她的素手,看一眼她手指上的紗帶,心繃得緊緊的。
羅小冰猛得一掀他的手,怒氣依然難消,這些日子來,他對她是忽冷忽熱,高興的時候就親熱,不高興的時候就置之一邊。“臣妾不是物品,不是揮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皇上讓臣妾怎麼樣,臣妾就要怎麼樣嗎?”
“可是朕剛才昏迷的時候,你也是叫‘珺’的?”慕容明珺有些不知所措,一腔苦楚又無法言喻。也許那樣做,真的是傷了她。
“剛才是怕你死掉了。所以才叫你的名字。”羅小冰撇了撇唇,瞥他一眼。
“那就證明你仍然是關心朕。”慕容明珺撐身坐直身子,很認真地道。
羅小冰鎮了鎮神,四下掃一眼,想想現在身處險境,就不要與他鬥嘴了,不管是愛也好,不愛也罷,總之兩人是共進退,一定要逃離虎口才行。“皇上,你早些歇息吧。我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她挑開話題,已站起身來,正欲離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