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盧元恒丟了小命,在他的喪事上,都沒有見到侯爺府半個人影,隻是命下人前來吊唁了一番。可現在,二夫人隻不過是臥病在床,侯爺府反倒來了位少爺探望。
從侯爺府無人出麵盧元恒的喪事便不難看出,二夫人在侯爺府就隻不過是個無人關心的庶出女兒罷了。像這樣一個根本無人在意的人,隻是生病便有人前來探望,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有些怪異。
“你說,來的人是侯爺府的四少爺?”盧淨初看向赤炎。
赤炎點點頭,“我不會聽錯,下人的確稱呼他為四少爺。”
“果然有些奇怪……”盧淨初眸光微微一沉。
侯爺府一共有四位少爺,這四少爺錢亦清雖然年幼,卻是四個兄弟當中最為有心計之人,從小就是備受侯爺府上下寵愛重視的那一個。隻不過,他卻從來都不喜歡那些客套意味十足的走動。像今天探病這樣的事情,他總是能避則避才是。
“他去過老夫人那兒了嗎?”盧淨初又問道。
“還沒有。”赤炎看著她,“怎麼,難道你要去見一見他?”
盧淨初沉吟片刻,緩聲道:“刻意去見一麵倒是不必,隻不過,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表弟,表弟既然來了,哪裏有連個招呼也不去打的道理?”
與此同時,和賢院內。
錢亦清坐在椅子上,姿態帶著一絲傲慢,舉止中的彬彬有禮,做的很是刻意,反倒更增添了一絲居高臨下的不屑,“姑母的話說的倒是不錯,可我怎麼記得,幽珊表姐她已經毀了容?恕侄兒直言,幽珊表姐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
“現在,她連這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點都沒了,現在你卻說這麼做能夠給侯爺府帶來好處……”錢亦清輕笑一聲,“侄兒可實在沒辦法相信啊。”
躺在床上一臉病容的二夫人,聞言卻隻是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剛要開口,卻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一旁的周媽媽連忙上前為她捶背倒水,總算是止住了她的咳嗽。
二夫人看著錢亦清,沉聲道:“你們都是被外麵的謠言給蒙混過去了,幽珊她根本沒有毀容,那隻不過是為了躲避長公主責罰,不得已的權宜之計罷了。如果她真的毀了容,老夫人又怎麼會為了保住她的平安,連夜把她給送去了莊子裏麵避禍?”
盧幽珊被送去莊子裏麵的真正原因,外人根本無從知曉,因此,二夫人的這些話被錢亦清聽在耳中,也十分合理。
見錢亦清仍舊沉默不語,像是在盤算著什麼,二夫人又冷笑一聲,“我知道,侯爺府裏的人,誰都看不起我這個庶女,可我要你們幫我這一次,也不是白白讓你們耗費精力的。”
“侯爺府在你們這一輩當中,隻有你們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別說是嫡出,就連庶出女兒都沒有一個。侯爺府以前的確是聲名赫赫不假,可現在的侯爺府,也不見得會比盧府好到哪裏去。侯爺府若是想要繼續延續著往日的繁榮昌盛,無論用哪種法子,歸根結底總也免不了要仰仗天恩。”
“幽珊和五殿下的關係,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五殿下早就對她情根深種,就算是將來坐不上皇後的位子,也必定會是五殿下身邊的寵妃。倘若有這樣一個人,在後宮之中時不時為侯爺府美言幾句,難道侯爺府還會怕自己沒落了嗎?”
二夫人凝視著錢亦清,笑容意味深長,“五殿下是必然不會丟棄幽珊的,倘若侯爺府現在幫了我們,將來等五殿下登上皇位,你們侯爺府的好處自然也少不了。這其中利弊,你向來聰明,不會想不明白的吧。”
錢亦清眉心微微擰緊,盧幽珊和祁連少華之間的曖昧,侯爺府的人也的確是知道的。在先前的時候,侯爺府也是看在盧幽珊和祁連少華這層關係,對她才有幾分笑臉。可後來聽說盧幽珊又是在太子府顏麵掃地,又是毀了容被盧家老夫人趕到了莊子裏,侯爺府對於盧幽珊也就分外冷漠了。
可現在聽二夫人這樣說,錢亦清的心裏不免又有了些動搖。倘若二夫人她說的是真的,那麼侯爺府做出這個選擇的話,將來的確是會回報無窮。可萬一是假的……錢亦清端詳著二夫人的臉色,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像這樣的事情,若是貿然答應了下來,萬一她所說的和事實真相有著極大的出入,到時候未免難辦。錢亦清想了想,心裏便已經有了主意。
“此事到底應不應該應承下姑母,實在不是由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今天侄兒前來,本來也就隻是為了探望姑母的身體,至於其他的事情,如果沒有和大哥他們商議,我一個人實在做不了主。這點還望姑母能夠諒解海涵。”錢亦清笑著衝二夫人拱了拱手,心裏卻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