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幽珊哭的情真意切,又含著一雙淚眼,望向了韓大人,“韓大人,請你務必要相信本宮,本宮從小就和月珠妹妹一起長大,本宮對她就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妹妹一般,本宮怎麼會明知道有她和三妹妹在,刻意命人放出什麼毒蛇!”
盧幽珊的哭訴落在盧淨初的眼中,隻覺得可笑非常。她演戲的本事真是越發爐火純青,就連她看了,幾乎都要以為她所說的全都是真的了。
在心中冷笑一聲,盧淨初微微錯愕地開了口,“大姐姐,你不是最厭惡雄黃酒的味道,就連端午節飲雄黃酒時,你也要刻意避開有雄黃酒味道的地方麼?現在怎麼……”
盧淨初的話剛一說完,便見到皇上的目光瞬間冷凝了下來!
一個人對氣味的喜好是無法更改的,盧淨初不會在這件事上造假,倘若真的如同盧淨初所說,厭惡雄黃酒的盧幽珊,是絕不會因為一個宮婢的好意,就允許她將雄黃酒灑滿自己的房間。
一個厭惡雄黃酒的人,之所以會容忍有人將其灑滿房間,如果不是因為一早就知道會發生性命攸關之事……盧幽珊怎麼會在一處充斥滿雄黃酒的地方待上許久!?
“大姐姐,難道真的是你……?”盧淨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臉色已經有些灰白的盧幽珊,“可我不懂,大姐姐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隻為了栽贓給我一個嫉恨姐姐的惡名,就不惜鬧出了這樣一場慘劇麼?”
“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你盡管說出來就是,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糊塗事!?現在連累月珠妹妹無辜丟了性命,你怎麼忍心!?”
盧淨初的話句句都像是尖利的長矛狠狠刺向了盧幽珊,韓大人也從愣怔當中徹底回過神來,暴怒的一雙眼睛死命地盯著盧幽珊,牙齒似乎都咬的咯咯作響——“是你!你還我女兒的命來,把月珠的命還來!”
皇上眼底已經隻剩下了一片涼薄,他望著盧幽珊,曾經的寵愛在此刻都已經化作了濃濃的厭惡!這樣的女子,他的後宮之中,向來留不得!
盧幽珊的心頭頓時一片慌亂,一旦皇上認定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自己的下場會變得如何,她心知肚明!她不想就這樣丟了命,她不想就這樣早早死在這裏!
盧幽珊求救的目光望向了賢妃,現在對於她而言,賢妃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下一個瞬間,賢妃那冷漠移過視線的舉動,卻狠狠地在她的臉上閃了一耳光——盧幽珊的心一瞬間變得徹骨寒涼!賢妃這一舉動……是要放棄她了麼!?
難道說,現在,在賢妃的心裏,她已經變成了一顆無需拯救的棄子!?盧幽珊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腥甜的血腥味在瞬間便彌漫到了喉嚨深處,似乎隻有這麼做,才能讓混亂的她暫時清醒一些。
賢妃目光的躲避,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她已經清楚,隨即,一道說不出的刻骨恨意便從她的心底湧了上來——
她的確是對盧淨初恨之入骨,她早就恨不得讓她慘死在自己眼前,可這一次,若不是因為賢妃的催促與暗示,她絕不會如此鋌而走險,布了這樣一個極有可能連自己的命都會搭進去的局!
她在為了她而賣命,可賢妃現在卻要不聞不問,把她當做一枚無用的棄子丟掉!她怎麼能甘心就這樣引頸等死,她怎麼可能會依照她想法,連掙紮也不掙紮,就乖乖的當一枚棋子!
瘋狂的幽光從盧幽珊的眼中透了出來,她這次若是難逃一死,也絕不能如此輕易讓賢妃好好活下去!既然要死,也要拖上一個和自己作伴走黃泉路的人才好!
一絲猙獰的冷笑爬上盧幽珊的唇角,她跌跌撞撞地跪在了賢妃的腳邊,“姑母!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姑母可不能在這時候把我拋下了呀姑母!”
賢妃臉色隱隱一沉,旁邊的宮婢立即便上來用力板開了盧幽珊的手,“幽嬪,你自己做了錯事,即便本宮是你的姑母,也不能對你有任何的包庇,你不必再求本宮了。”
“姑母您怎麼能對我如此狠心!?我這麼做,不都是姑母您指使的嗎!?”盧幽珊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整個人都像是驚懼過頭,以至於沒了理智一般,“如果不是姑母吩咐我這麼做,我怎麼會敢讓人放出那些毒蛇!”
“姑母,您吩咐的,我全都幫您做到了,現在是那個賤婢出賣了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