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盧淨初便也帶著柳葉,選了個人少的時候入了宮,去到了宮中專程祈福的地方,燒過香之後,卻在回來的路上與祁連少華不期而遇。
冷漠地斜睨一眼祁連少華,盧淨初隻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徑直便要向前走去,卻在快要同祁連少華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一聲冷哼:“連一聲請安都沒有,難道不覺得太過失禮了嗎?”
“為皇上祈福,心中擔憂,一時慌神才沒有看到五殿下。”盧淨初漠然地看向他,眼底除了冷漠,便再無其它。
見到她這漠然的樣子,祁連少華心裏不知怎麼便升騰起一抹說不出的不痛快,心下隱隱有些焦躁,竟一時控製不住,狹促冷笑一聲,“真以為自己攀上了謹王便是飛上了高枝,連皇子也可以不必看在眼裏了麼!?”
“盧淨初,我實在是好奇的很,我待你從來都不曾有過什麼虧欠,可為什麼你每每見到我,眼神裏總有著一絲厭惡?你以為我真就看不出是嗎?你想要厭惡誰痛恨誰,這是你的自由,可我實在不明白,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看到盧淨初,祁連少華的心裏便不免有些怒氣,倘若她早早地乖乖嫁給自己,沒準自己現在已經能夠得到禦靈族的秘術了,又何需如此麻煩,才能夠跟別人爭搶這皇位!?
盧淨初客套一笑,從口中吐出的話卻有些冷冰冰地過了頭,“許是因為沒有緣分,也許是前世有仇吧。我向來都是很相信前世今生一說的,就是不知道五殿下是不是相信。”
她這一開口,祁連少華總覺得她話裏有話,卻百思不得其解這究竟是什麼,正思索時,便見到盧淨初衝他微微側了側身,“淨初還有事,五殿下,告辭。”
她急著要從他的身邊離開,與其說是想要逃走,避開一場爭端,倒不如說是因為厭惡反而更加合適。就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祁連少華將她眼底的那一抹厭惡看的更加清楚。
她的目光就像是已經凝結成冰的湖麵,冷冰冰的純粹,不帶有任何一絲雜質,而在那冰冷的厚重冰層之下,掩藏著的則是波濤洶湧卻讓人不易察覺到的恨意。
恨……對,就是恨意。祁連少華的眉心緊緊地擰了起來,他隱約回憶起,似乎從很久以前,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就總是隱隱帶了一抹恨意。可她究竟為什麼恨他?
難道就隻是因為自己曾經對她用情淺薄,同盧幽珊之間關係曖昧?可若隻是因為這,她眼底的恨意又怎麼會如此清晰?
就在祁連少華百思不解的時候,隻聽到柴長瑞的聲音從身旁傳了過來,“五皇子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收回自己的視線,祁連少華看向柴長瑞,“沒什麼,六公主來到這,也是為了我父皇祈福的麼?”
“這裏沒有外人,五皇子就不必裝模作樣了,巴不得你父皇早早駕崩的人裏麵,可沒少了你一個吧。”柴長瑞笑了起來。
祁連少華麵色微微一沉,“人多眼雜,在外的時候,公主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別讓什麼人抓住了把柄,到時候脫不了身的可不止我一個。”
柴長瑞微微壓低了聲音,正色道:“我來是為了跟你商議,這好時機正要來到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打算動手?”
“皇上現在重病臥床,你們天悠的太子假模假樣地守在身邊,哪兒也不去,若是能夠在這時將那二人一並殺掉,皇位不就穩穩當當是你的了麼?”柴長瑞道,“朔月的精兵,我早就已經為你挑選出了一隊人馬。”
“隻要你一聲令下,朔月那一隊精兵立馬就會殺到皇宮。你大可以慢慢考慮,隻不過,看你們天悠皇上現在的情況,留給你慢慢考慮的時間,隻怕是不多了。”柴長瑞輕笑道,“要作何選擇,你最好還是快些決定。”
“這些事情我心裏自有打算,不必你連番提醒。”祁連少華沉聲道,“往後在宮中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我二人還是不要接觸的過於親密好,免得落人口實。”
說罷,祁連少華便大步從柴長瑞的身邊走了過去。
起兵奪位這件事,雖然是他一直都在考慮的事情,卻不能急於一時。越是莽撞做出的決定,就越是容易出錯,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若是不能夠做到萬無一失的準備,他絕不會貿然行動。
回到了五皇子府,祁連少華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整整半天,在夜幕籠罩之時,祁連少華猛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