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盧府所有人的安全,她必須得離開,至於將來……將來如何,現在誰又能說的明白?
從天悠到達無定,路途雖然遙遠,一路上有夏侯瑾的調侃,時間倒也不算十分難熬。
就在馬車即將駛入無定都城的時候,一匹駿馬已經嘶鳴著衝入了一座偌大的宅邸。
這座宅邸十分寬敞,也十分幽靜,在裏麵伺候著的下人分明有不少,卻個個都沉默寡言,就像是可移動的木偶一般。
在這宅邸的書房內,一把雕花木椅上,穩穩地坐了一個麵若冰霜的男子,他的目光冷冷掃著跪在眼前的人,“你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有殺了他?”
“屬下無能!”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畏懼,從那張厚重的麵具後傳出。麵具男子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屬下已經盡力,隻是事有突然……”
椅子上的男子冷冷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說,“金牌呢?”
聽他提到金牌,麵具男子身子又是一個激靈,“那金牌,在同九殿下的人打鬥時……”
男子一愣,隨即語氣更加陰沉,“你丟了金牌,而且還讓夏侯瑾的人撿到了!?沒用的廢物!”
“屬下無能,屬下該死!”在那張厚重的麵具下,冷汗已經布滿了麵具男子滿臉,他跪伏在地上,頭抬也不敢抬起一絲一毫。
半晌,才聽到椅子上的男子冷冷嗤笑一聲,“原以為你是個有用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能用這法子引他回來,讓我自己親手解決他也不錯。你下去吧,等他回來之後,你應當怎麼做,自己最好想明白,千萬不要再讓我失望第二次,否則……”
麵具男子隻覺得那冷汗猶如冰針一般刺入了自己薄薄的皮膚,森寒徹骨,“屬下明白!”
與此同時,無定都城內。
掀開馬車上的簾子,望著外麵熱熱鬧鬧的景象,盧淨初隻覺得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思鄉之情瞬間便被外麵的熱鬧給衝散了個一幹二淨。
“無定的賭城一直都是這麼熱鬧嗎?”盧淨初望著外麵一個跑過女童手中抓著的糖葫蘆,心裏無端便柔軟了幾分,“先前就聽說過無定多麼繁榮,如今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這裏平時也和天悠沒什麼兩樣。”夏侯瑾將視線從外麵的熱鬧中收回,“隻不過再過幾日,就是無定拜祭供奉臘梅娘娘的日子,所以這幾天,無定的都城裏才會如此熱鬧。”
“臘梅娘娘?”頭一次聽到這說法的盧淨初不免有幾分好奇,“那是誰?”
“是無定百姓最重要的神明,在無定有一種傳說,當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家家戶戶,乃至宮中都要十二分恭敬地拜祭臘梅娘娘,這樣臘梅娘娘才會保佑無定的百姓來年豐收,五穀不愁。”
盧淨初這便明白了過來,難怪無定的百姓會如此熱鬧,對於一般的百姓來說,不起戰事,五穀豐登,日子過得平安富足便是最大的幸福。除了無定,其它的地方也會有類似臘梅娘娘這樣的神明存在,供人們祈禱,以求一個心理踏實。
在一群欣喜的百姓當中,馬車緩緩駛入了無定的皇宮。
天悠的皇宮布局四平八穩,就像是一隻規規矩矩的匣子,而無定的皇宮四周則更圓潤一些,
交代追影在外麵好好護著盧淨初,夏侯瑾便去見了皇上,離開無定多年,回來自然是要先見過自己的父皇。
好在,皇上並沒有同夏侯瑾浪費太多的時間,隻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工夫,夏侯瑾便從房間裏離開。
就在他正準備帶盧淨初回到自己的九皇子府時,在離開皇宮的一條小道上,當盧淨初遠遠看到一人身影時,麵上禁不住便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
他怎麼會在這裏?
見盧淨初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夏侯瑾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禁不住問道:“怎麼了,那人你認得麼?”
“有些眼熟。”離得遠了,終究不能肯定,盧淨初隻好回答的有些模棱兩可,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男子的身上。
不多會兒,那男子也像是意識到了盧淨初正在看向自己的視線,也好奇地向這邊看了過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眼,頓時便滿臉的不敢置信,加快了腳步走過來,語氣之中滿是他鄉遇故人的欣喜,“淨初,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