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後的意思是……?”
柴皇後望一眼夏侯瑾,沉聲道:“你們父皇駕崩的消息,隱瞞是隱瞞不住的,隻不過,為防止再起動亂,隻能說陛下是急病駕崩。”
“那父皇的死因,難道母後就不打算著手調查了嗎?”夏侯炎急道,“倘若是這樣,兒臣實在無法認同母後的做法!”
“糊塗!”柴皇後斥責道,“不這樣做,那要如何解決?難道就要在現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之下,便讓人不分青紅皂白便懷疑到你八皇弟的頭上去麼?”
“你八皇弟是你們父皇最疼愛的兒子,現在你們父皇屍骨未寒,鈺兒到底是不是下毒之人也還是未知,怎麼能就這樣便稀裏糊塗就讓人把矛頭對準了他?”
柴皇後深吸一口氣,“至於你們父皇的死因,自然也要徹查到底,隻不過,在查明之前,這件事絕不能宣揚出去。”
見夏侯炎像是還要說些什麼,夏侯瑾便開口道:“皇兄,母後說的有道理。而且母後這樣決定,也並不全都是為了八皇兄。”
“如今的無定,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穩固,如今暗中也有不少眼睛對皇位虎視眈眈,若是被他們知道父皇是這樣斃命的,難免不會有人借題發揮,到時候宮裏宮外,少不得一片混亂。”
“即便是為了父皇,這一次皇兄也絕不能衝動。”夏侯瑾沉聲道,“母後,您的意思呢?”
柴皇後點了點頭,“瑾兒說的是,去把劉公公叫來。”
不等身旁的人要起來,柴皇後又道:“先讓外麵的人把劍收起來,八皇子不會是毒害皇上的凶手,先不要劍拔弩張,讓侍衛都去外麵候著,先讓鈺兒進來吧。”
外麵一陣腳步走動的聲音,夏侯鈺進到房間中,見到床上已經停止呼吸的皇上,眼眶頓時一紅,跪倒在地,“父皇——”
這一聲父皇,淒愴無比,聽的盧淨初心中禁不住一陣心酸。倘若說夏侯鈺真的是害死皇上的凶手,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精湛了一些。
柴皇後輕輕歎息一聲,上前拍了拍夏侯鈺的肩膀,劉公公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正在強忍哽咽,已經悲痛到了極點的夏侯鈺,當即便冷哼一聲,麵色極其難看,像是早就已經認準了,凶手就是夏侯鈺一般。
“劉公公,本宮問你,皇上出事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柴皇後問道。
劉公公應了一聲,便道:“回皇後娘娘,那藥送來之後,便是直接交給了八殿下,八殿下在喂皇上喝過之後,過了沒多久,皇上他便……奴才一直都在旁邊守著,不敢有半句欺瞞娘娘之言。”
“去傳夏太醫來。”柴皇後目光一凜,命令道。
夏太醫是宮中資曆最老的太醫,也是皇上最為信任的太醫,一旦皇上身子有什麼不適,如何治療調養,全都是由夏太醫一手包辦,中間也絕不會假手他人,即便是有什麼需要別人來做的,也必定是讓信得過的人來。
夏太醫在趕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皇上駕崩的消息,隻是當他進到房間,見到皇上那七竅流血的模樣,還是一臉驚恐,“皇後娘娘,皇上這可不是急病暴亡啊!皇上這分明是……”
“本宮看的出來,皇上是中毒身亡。”柴皇後道,“據劉公公說,皇上今天在喝完你送來的那治療風寒的藥之後,便七竅流血身亡。”
夏太醫一聽這話,頓時身子一震,“皇後娘娘!老臣服侍了一輩子皇上,老臣絕不可能做出傷害皇上的事情來!”
“夏太醫為皇上效力多年,本宮也是看在眼裏的,夏太醫的為人,本宮也從未懷疑過。你且放心,本宮現在讓你來,並不是急著要跟你興師問罪,劉公公,把東西拿來。”
柴皇後一聲吩咐,劉公公便拿了一隻還有些許剩餘湯藥的碗來,柴皇後示意劉公公把碗拿到夏太醫麵前,“夏太醫,宮中數你醫術最為精湛,本宮也從未懷疑過毒是你下的。”
“現在,本宮隻是要你來確認一下,害了皇上的毒藥,究竟是不是被什麼人給加在了這碗藥裏。”
夏太醫不敢多想,戰戰兢兢接過了藥碗,隻放在鼻下輕輕一嗅,隨即便瞪大了眼睛,“這藥裏怎麼會被人給加了斷腸散!?”
“斷腸散?”柴皇後凝眉道,“當真是毒藥加在了裏麵?”
“不錯,藥裏被人給加了斷腸散,這是一味藥性極其猛烈的毒藥,隻要加入一星半點,不出一時半刻,便能讓人七竅流血身亡。”夏太醫一臉驚悚的表情,“這藥怎麼會出現在宮裏?”
柴皇後冷聲道:“今天還有誰碰過皇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