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當陸家莊的書房房門剛剛關上,宣文便已迫不及待地走到了焚香身後。
“香兒,今日你是賣的什麼關子。”
隻見焚香慢條斯理地將桌上的油燈的燈芯撥得更亮了些,這才一邊輕輕甩滅火舌子,一邊轉過頭來。
“我?我賣什麼關子了?”
宣文一皺眉,顯然是對這答案十分不滿意。
“當日咱們是怎麼說好的。在芙蓉渠製成之前,芙蓉渠的工序進程誰都不能說。怎麼都不能說出來。這是以防萬一,以不變應萬變 。現下,你怎麼反倒是壓根忘了這件事似的?”
宣文越說越急,就連表情都有了些動靜。焚香低頭不語地聽著,滿眼都是宣文在來回踱步時露在袍子外麵的那雙布鞋的頂端。見焚香這麼冷靜,宣文還真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表妹你倒是說句話吧?不然為兄也……”
他想說,他也會沒了主張。卻硬生生將這話給吞了下去。在燈光映照下的焚香,沉默得可怕,甚至讓他有了一種她是如此脆弱不堪的錯覺。有好一會兒,他一句重話都不敢再說,哪怕是聲音粗重一些,他都不願。怕就怕真的震碎了眼前這尊琉璃娃娃。
一陣微風刮過,帶著夜裏特有的百花的香味吹入書房。燈光忽明忽暗,讓焚香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更是變幻莫測。忽然,她終於開口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爾後苦笑道。
“其實告訴不告訴都沒有分別了。”
“……此話怎講。”
“意思就是說。對芙蓉渠的進度是否道與外人說,都沒有意義了。”
焚香的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內容,讓人看不透。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人更加惶恐與焦急。宣文不語,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劇烈起伏的胸口卻出賣了他真實的心情。或許他知道焚香是什麼意思,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可是不管是哪一樣,都足夠讓他在失去理智與冷靜的邊緣遊走。
“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與他人說,總得與我交待個實話吧?”
焚香聽罷,抬頭看了宣文一眼,歎了一口氣之後,忽然便將臉上的笑容給隱去了。
“……實話,實話便是,最後七層,恐怕是無望完成了。”
宣文一愣,以為是焚香調皮習性未改,還在拿正經事與他開玩笑。正要說些怪罪的話,卻發現焚香的神情真是鎮靜地可怕。眼中沒有一絲一毫戲謔的意味,這一下,宣文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起來。
“為何最後七層做不了?”
“……因為材料。這兩天,我都在想著材料的事情。”
焚香一邊喝著茶,一邊說出了真正的心事。
“什麼材料?”
“……碧雲鎮,青膏。”
聽到這個回答,宣文有些不明所以。
“我記得……當日鄒家給的聘禮裏,不是就有麼?”
“有是有。可是都被用光了。”
說到這裏,焚香忍不住苦笑。
“用光了是用光了,結果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弄出來。”
“怎麼?再向鄒家人要……是件難事?”
宣文皺著眉頭,實在不明白焚香到底是在煩惱什麼。雖然是有些難以開口,但畢竟是夫家人,不見得不會幫這個忙。
果不其然,焚香搖了搖頭。宣文心裏頓時輕鬆了下來,剛還想說些開導的話, 焚香卻突然也開口了。
“我早就問過了。他們不與陸家做這筆生意。”
言罷,屋裏突然有了一陣異樣的沉默。
“……行了。辦法也不是沒有,我來處理便好了。宣文表哥,今日你先回吧。明天,後天,大後天,隻要芙蓉渠沒出來,每天都有硬仗打。現下保重身體最重要。”
焚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出了現下不容樂觀的局麵。宣文點了點頭,見焚香並沒有再討論下去的意思,隻好先離開了書房。
作者群:7930325
無憂今天摔慘了……極其後悔和人花錢來滑雪……還有兩天我可怎麼熬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