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正言與曹良玉喜結連理之後的第二日早上,鄒家所有人幾乎都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得當之後,全到了飯廳等著這一對新人。既然良玉已經與正言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曹家人也沒有再賭那個氣,年關之前就將良婉給放了回來。小家夥一到鄒家就回複了應有的活力,依舊鍥而不舍地跟在鄒正耀的屁股後麵跑,儼然就是一條不離不棄的小尾巴。
清冷慣了的鄒府因為這一對兩小無猜的孩子,突然又變得熱鬧起來。
“你說你說,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
良婉嘟著嘴,依舊追在正耀身後問著這句話。現下鄒母還沒到廳裏來,屋裏就坐著焚香與宜君,良婉也表現得大膽了不少。
正耀臉一紅,整個麵部表情都繃得死緊。
“你害臊不害臊!哪有姑娘家家這麼問別人的!難怪嫁不出去!”
若是平日裏正耀說這樣的話,良婉一定和她翻臉。可是現下她好不容易才回到鄒家,好不容易又可以再守在正耀身邊。似乎平日裏正耀的惡言相向現下都成了她心中最美好的回憶一樣。良婉不怒反笑,笑嘻嘻地繼續戲弄正耀道。
“我嫁不出去,怪誰呢?鄒正耀,我們可是有婚約的。”
“你!”
正耀氣極,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正耀是越瞪越氣惱,可是良婉是越看著他就越開心。焚香在一旁本來是想要看好戲的,現下是實在忍不住了,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成了成了。你們兩個別鬧了。等會大哥大嫂就來了,可見不得你們這樣。”
說著,便把這一對金童玉女拉到了自己身邊。
“若是惹惱了老夫人,看你們兩個待會兒怎麼要喜糖。”
焚香一邊說著,一邊點了一下兩人的鼻子。宜君瞧著,便也感歎道。
“還是弟妹你對孩子有一套。不然還真不知誰能夠降住這兩個小祖宗。我是已經束手無策了。”
正在二人拿正耀與良婉取笑時,鄒老夫人拄著拐杖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宜君趕忙要上前去扶,卻被鄒老夫人製止住了。
“行了,有袁玉扶著我便行了。你去瞧瞧,他們那一對小夫妻準備得怎麼樣了。”
宜君聽罷,便叫瑛姑走了這一趟。回頭卻安慰鄒老夫人道。
“母親,新婚燕爾。遲一些也是無所謂的,您說呢?”
鄒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
“也是這麼個道理。”
話剛出口,瑛姑卻已經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正是鄒正言與曹良玉兩人。焚香抬頭瞧著良玉的側臉,卻見她滿臉的嬌羞,頭已綰髻。
“喲,說曹操曹操便到。”
跟在良玉身後的還有兩個丫鬟,一個端著些核桃花生,一個則是拖著一個棲木盤,用布遮著裏頭盛著的東西。就算沒有真正經曆過洞房花燭夜,稍微懂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麼,卻隻有正耀與良婉這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少女好奇地往那邊望。焚香見狀,立馬便站了起來,將二人牽到了鄒老夫人身邊。
“來,要了喜糖銀錢,二嫂帶你們去玩。”
正耀與良婉聽罷,立馬就跑到了鄒正言與良玉身前,將二人團團圍住。後頭的丫鬟倒也懂事,就在這會兒將那托盤端到了鄒老夫人身前。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袁玉揭開了那黑布一角,一條白綾上麵梅花點點,就這麼現在了眾人眼前。
焚香也沒有歪頭去瞧,甚至於是有些目不斜視。隻是盯著正耀與良婉的笑顏有些出神,不自覺地,她便撫上了自己肩頭的那顆守宮紗。
“母親,姐姐。早。”
鄒正言的聲音近在耳邊,焚香忙回過神來,果然見到這一對新婚夫妻已經走到了鄒老夫人前邊行禮。現下良玉正跪著給宜君與老夫人敬茶,站在她身邊的鄒正言卻似乎是在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