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權衡(4)(1 / 2)

大年初三之後,鄒正言果然便啟程向江南出發,這一走,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回來。良玉心裏不暢快,想著自己與他剛成婚沒多久,正言便又急著要走。便向正言提出來要他帶著自己一起走,可是自己的一片真心卻隻是換來了胡鬧二字。

良玉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思來想去便又去求鄒老夫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自己做得也確實有些過分了,到了鄒老夫人那兒,除了幾句軟硬兼施的斥責以外,良玉什麼都沒得到。見自己怎麼哭著求著都沒用,良玉真正是有些心死了。就連鄒正言走的那一天,她都沒有去送。隻希望自己一睜開眼,正言還在她身邊,告訴她自己舍不得離開。

可是當她睜開眼時,看到的根本就是一個已經冷了許久的床沿。鄒正言,這個她用盡自己的力氣去抱住愛護的男人,依舊還是什麼都沒留給她。

然而,鄒正言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他至少留下了一封信,但是這封信卻是給焚香看的。那天天還未亮,鵝毛大雪沒日沒夜地飄著,來送正言走的除了宜君之外便隻有焚香。

本來焚香也是不必來的,但是因為鄒正言此去是到江南。焚香不得不出麵來提點她幾句,可是現在的她就連話都不想對鄒正言說,便連夜寫了一本厚厚的冊子,塞在了鄒正言隨身的包裏,隻說必要的時候或許能夠用的著。

鄒正言也是什麼都沒說,快要上車時才冷不丁將一封信塞到了焚香手裏,焚香本來不想要。卻被鄒正言緊緊地攥著拳頭,不讓她鬆開。

那個時候焚香也隻是苦笑著說了一句。

你這不是害我麼。

即便焚香說了這樣的話,鄒正言還是什麼都沒說。見焚香收了那封信,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離開了鄒府,離開了汴京。

於是這封信就這麼放到了焚香的幾案上,焚香在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想都不會想到它,隻是偶爾夜深人靜時,她才會有意無意地瞟向那封信,一看便是良久。

終於某一日,她拆開了信,讀了裏頭的內容。沉思了片刻之後,便把原件給燒了。說來也巧,也就是那一天,小伊突然找上門來。隻是說良玉讓她過去一趟,其他的便沒了。

焚香瞧著這小丫頭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裏就一陣好笑。前腳剛回了話,後腳便帶著巧語去了良玉的居所。

現下因為良玉已經成了鄒家的大夫人,住著的地方自然也是鄒正言的地方。

焚香剛一進門,就見到良玉在那裏喝茶。一幅貴婦人的模樣,悠閑到不像話。想起自己嫁到鄒家來,幾乎沒有哪一天不是活在爭鬥之中,這幾晚更是要看賬本看到深夜,同是鄒家媳婦,卻是兩種生活方式。真是不同人有不同命。

“大嫂。”

焚香一笑,便進到了門裏。

良玉見到是焚香趕忙便站了起來。

“來來快進來坐著,別凍著呢。”

焚香一邊答應著,一邊便被良玉引著坐到了火爐邊上。小伊冷著臉瞧著焚香笑容可掬的模樣,忍不住便冷哼了一聲,聲音雖然小,卻傳進了焚香耳朵裏。

“喲,怎麼?小伊你可是惹風寒了。若是惹了風寒,可不能與大夫人共處一室了。嫂子,您身子骨弱,若是被哪個奴婢給傷了病,那可不好,不如讓焚香去和婆婆說說,先將小伊調開一下,再從惜時手裏撥幾個心靈手巧的奴婢給您。待她養好了病,再回來也不遲。”

焚香慢條斯理地說著,讓小伊臉色一下就變白了。良玉一陣尷尬,趕忙道。

“不礙事,不礙事。她這已經快要好了,早想調她,便不是現在才說了不是?小伊,你去瞧瞧茶房裏的丫鬟是怎麼一回事兒,這熱茶點心怎麼還沒上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