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從別墅區駛出來,遲梓言將車停靠在了路邊,旁邊的手機在不停的響著,他躊躇著好久都沒有勇氣接聽。
直到太久,鈴聲停止了。
隨後,微信裏傳來了新信息,是秦依的,遲梓墨那邊有消息嗎?他不接電話,我很急,遲梓言,請你告訴我。
複雜的情緒從遲梓言的眸底湧出,眉目逐漸沉了下去,他拿起了手機,回了一句,我問了,但還沒消息。你別急,不會有事的。
發送出去之後,遲梓言揉了揉眉心,閉目養神了一會,開車駛往公司。
現在,就應該是他替哥哥分擔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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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書房三天的遲梓墨,接聽了李沐無數次電話,可每次的答案都是,遲總,警方那邊還沒有消息。
天邊的雲彩不知何時悄悄顯露,遠處開始泛起一片魚肚白,破曉和月牙在交替,迷迷糊糊。
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格外突兀。
他手上的煙頭忽明忽暗,抬起眼眸瞄了一眼還亮著的屏幕,然後迅速掐滅了煙頭,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開車到達了市區的一個籃球場,遲梓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看台區座位上的段嘉深,他的手裏也是一根點燃的香煙,從背影上看去,身上籠罩著一股憂鬱的氣息。
聽見腳步聲響起,段嘉深抬起了頭,見到遲梓墨來,扯了扯嘴角,“果然還是好兄弟,多年默契沒變。我說老地方,你就知道是這裏。”
遲梓墨在他旁邊空位坐下,望著遠處的籃球框,也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喉嚨裏發出沉沉的笑聲,“是啊,以前你讀警察的時候,封閉式管理,所以我們每次隻要一見麵,就會跑來這裏打籃球,感覺渾身熱勁就出來了。”
“如果我們還是四年前無憂無慮的少年,這一次我一定還要跟你好好在這裏,灑一次熱血。”
段嘉深將煙頭狠狠踩在腳下,痛苦地捂住臉龐,聲音開始發顫,“可是,遲梓墨,我真的挺怕的,我做警察這麼多年,第一次沒有自信。時間越久,我就感覺我的心在一點點下沉,像是落到冰窖裏一樣,全身發冷。”
“如果你這個警察都沒信心,那我該怎麼辦?”遲梓墨蹙著的眉心深擰了一下,他的唇角依舊勾著,隻是眸裏冷意十足。
“三天了,他媽的遲蔚希像是失蹤了一樣!”段嘉深想到這,抓狂了起來,“我爸腿腳不便,如果遲蔚希對他做什麼,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想到這裏,就恨死我自己。”段嘉深雙手緊握成拳,聲音帶著細細密密的顫抖。
“我第一次覺得我這麼不聽話,作為一個警察,執行任務的時候,我沒有營救得了人質,居然還弄丟了自己的父親,真是貽笑大方。”
“段嘉深,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你比我還要明白這個道理。”
遲梓墨看著徐徐上升的太陽,又扭頭看了段嘉深一眼,薄唇輕啟,“不管怎樣,人我要救,至於遲蔚希,我一定要親手給他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