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杉軍的一隻衣袖被赤雲染拽得很緊,隻得趴在床邊睡著,他睡得很淺,所以廳堂的大門被推開的時候,即使那是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他還是聽到了。
隻是床上還躺著個病人,那病人還拉著他衣袖不放,他實在怕驚擾到,也就不想起來仍繼續趴著。
聽腳步聲,赭杉軍知道有人走進了廚房,片刻之後,紫荊衣的一聲慘叫傳來:“赭杉軍你給我出來!誰準你進廚房做毒藥了!不是還有師妹嗎?”
紫荊衣的腳步聲越發急促了,大概是繞到了赭杉軍的房間裏,當然,明顯是沒有找到人,就隻好繼續拉扯著喉嚨嚷道:“死到哪裏去了!”
“誒?”紫荊衣該是看到了什麼:“這不是糟蹋魚嘛……”
最後一句倒是很輕的,仿佛是在為那條魚感到惋惜。紫荊衣應該是看出了那蒸魚不是赤雲染的作品。
聽著外麵的動靜,赭衫軍決定不再趴著了,但衣袖被赤雲染拉著,他隻能朝床半傾著身體站著,正猶豫著要不要把衣袖從赤雲染手裏拽回來,若是他大力拉扯就必定要驚醒赤雲染,這……該如何是好呢。
要不然把那截衣袖撕下來?
“小師妹呢?”這聲音……居然是金鎏影,赭衫軍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點忐忑。
這麼晚了,金鎏影居然還趕了回來,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小師妹”……不由赭杉軍多想,金鎏影已經往這邊衝過來了。
腳步聲由遠而近,門終於被推開,然後是……
“赭杉軍!你這是……!”手上的燈照得金鎏影的表情由驚訝變成憤怒。
赭杉軍彎著腰臉赤雲染很近,他正試圖一不做二不休把衣袖直接撕下來,這模樣在金鎏影眼中卻成了一副十分曖昧的畫麵。
金鎏影怒火衝天地走了過去,盯著赤雲染雙手糾纏在赭杉軍的……衣衫上,而赭杉軍一手還拉著赤雲染白皙的手腕,臉離赤雲染很近很近,看得金鎏影的麵部表情更是激烈。
“你……你對她……”金鎏影的聲音是把持不住的顫抖了,簡直稱得上是氣急敗壞:“你為什麼在這裏?沒看到門邊的字嗎?”
閨房外由紫荊衣親手書寫的“閨房勿入”四個大字,此刻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四字,本是紫荊衣用來膈應金鎏影的。
見金鎏影那副抓奸在床要撕了他的模樣,赭杉軍連忙“唰”的一聲將半片衣袖撕了留給赤雲染抓著,然後猛的跳離床邊兩大步:“呃……金鎏影,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金鎏影衝上前,一手已經緊緊地掐了赭衫軍的衣領,歇斯底裏地吼道:“你要對她負責!”話一出,發現錯了,立刻改口:“你還要她怎麼嫁人?”
“不用嫁,自用了。”紫荊衣不失時機地冒了出來,眼前這幕立刻衝淡了他對食物的怨恨,眼中笑意頓現,果然,隻要有金鎏影在,就不愁沒人給他找樂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紫荊衣……金鎏影,聽我說,赤……呃!”見紫荊衣瞪了自己一眼,赭杉軍嗆了一下改口:“紅師妹她是……”
赭杉軍本想說赤雲染她是受寒了,他作為師兄,照顧她完全是應該的,可紫荊衣不讓他把話說全。
“師妹她會是好新娘的。”就怕蒼與翠山行不同意,紫荊衣摸著下巴想,翠山行是不是也存著把赤雲染養成他心目中的女孩呢?蒼常常把赤雲染帶在身邊,莫非他也存著別的心思?這麼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還流不到他們奇部來啦?
金鎏影氣得臉紅脖子粗,“哼”地一聲,將燭台甩在了地上,拂袖而去。
留下赭杉軍有話沒說出,一旁的紫荊衣扶牆直怪笑,笑得差點喘不過氣。
“紫荊衣,赤雲染……”
“別當著金鎏影的麵說這個名字,他正在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