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說服了墨塵音,赭杉軍想著這事還是得和金鎏影商量:一來紫荊衣本就跟金鎏影關係最好,二來金鎏影素來行事穩重,思慮周密。結果這一回頭赭道長嚇得差點三魂離體,才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廂行事穩重思慮周密的金秀才已經把驅魔陣畫到了最後階段,還念念有詞道:“墨小四啊,來來,兩個人一起布陣威力更大一點,哪來的邪魔敢動我們四奇之一,你死定了,叫你碎屍萬段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收拾好飯桌,跑過來看情況的赤雲染,剛進院門,看到的就是這讓人很無語的一幕,聽到的就是這讓人胃疼的話。
話說,原來護短不是紫荊衣一個人的專利嘛,看金鎏影這番作為,他護起短來,比紫荊衣是有過之無不及啊!
而赭杉軍,他第一次明白,為什麼玄首叮囑金鎏影的時候,是說,好好照顧紫荊衣;而叮囑自己的時候卻是說,好好照顧金鎏影、紫荊衣和墨塵音,四奇之路你任重而道遠啊,赭杉吾徒。
赭杉軍覺得頭疼!
赤雲染看赭杉軍為難的模樣,心裏不覺對著金鎏影吐槽:某個方麵來講,金鎏影,其實你根本就是潛伏在老實人裏的紫荊衣、墨塵音同類對吧?居然能讓老好人的赭杉軍頭疼!
不過,現在赭杉軍也沒時間怨念頭疼,他眼下必須要做的就是阻止金鎏影:“金鎏影快住手,不可啊……小師妹,你別在一邊看著了,快過來幫我攔著金鎏影!”
就在這邊四個亂成一團的時候,一聲幽幽的歎息飄飄然傳來,幾人同時一怔。
院子裏的氣場驟然直線下降到了負數,赤雲染不覺鬆開了本來拽著金鎏影的手。
紫荊衣渾然不覺眾人的異狀,隻是站起身進了書房,又歎了一口氣,然後用極認真的神情像對待一隻極品羊毫筆一般將手裏的饅頭“掛”在筆架上,接著不理跟在他背後進了書房的幾人,轉身出了書房離開了自己的小院。
金鎏影和墨塵音呆若木雞地看著他離開,一顆心也跟那顆被勾在筆架上“暴屍示眾”的饅頭一樣,懸在半空,搖曳了起來。
赤雲染拍拍自己臉頰,最先恢複過來:“紫師兄真的很不對勁啊!”
墨塵音轉頭看赭杉軍:“怎麼辦?”
金鎏影皺眉道:“不行,紫荊衣魔障了,我不放心,我要跟過去看看。”
走到門口,金鎏影忽然轉頭看赤雲染,咬咬牙,好似下了很大決心犧牲了很大如壯士斷腕一般道:“赤雲染,你能把……蒼叫來給紫荊衣診斷一下嗎?”
赤雲染點點頭,雖然她覺得這幾人有點大驚小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讓蒼師兄過來看看,也無不可。
作為受刺激最大的一個,金秀才的心情實在無法平靜。
赤雲染走出了門,赭杉軍還拉著他在勸他:“你們冷靜一下,還是先查清問題在哪兒……”
金鎏影卻聽不進去:“不能放著他不管啊,你都看到了,他竟然叫我金師兄啊,那可是我做夢都不敢有的奢望啊!完了完了,天要下紅雪了,異度魔界與玄宗握手言和了,蒼被我當成小蔥切切切了,紫荊衣竟然好聲好氣地對我用敬語了,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淒涼呢?”
……赤雲染差點崴到腳,滿臉黑線,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蒼沒請到,不過赤雲染很快又回來了。
赭衫君看赤雲染是一個人進來的:“小師妹,這麼快,蒼有事去了嗎?”
赤雲染搖搖頭,輕笑道:“我沒去找蒼師兄,不過我倒是知道紫師兄失常的原因啦!”
對著唰唰唰看向她的幾道發亮的眼神,赤雲染接著道:“剛碰到替玄首傳話的小師弟,具體聽說……”
紫荊衣的失常原來和玄首今日早上的召見有關。
事情的起因是一封信。
封雲山下送來的消息,紫荊衣父親病危,臨終前說什麼也想見小兒子一麵,要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