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我走了(1 / 3)

金鎏影平時對紫荊衣的毒舌、做壞事拉他下水感到特別頭疼,但一聽說他要離開玄宗了,馬上開始不舍了。

赤雲染見金鎏影眉頭緊皺、一臉沉重,圍著方寸之地踱步子轉圈圈,差點沒把地板磨穿,心裏不覺對此事上心了。

其實她挺能理解金鎏影的想法,金鎏影不比墨塵音外向、活潑交際廣,又不比赭杉軍實誠、正直人緣好,他能稱上一句好友的也就四奇其餘三人,熟悉一點的也就天天飯桌上見麵的六弦幾人,紫荊衣,算是他唯一一名從小玩到大的損友吧,雖然紫荊衣平時欺負他、使喚他,卻也是玄宗裏與金鎏影關係最近的一個,真有什麼時,紫荊衣也是護著他的。

若是紫荊衣一走,金鎏影在玄宗沒了說話、鬥嘴紓解壓力的人,指不定以後性子更往極端走,雖說赤雲染自認這幾年與金鎏影相處不錯,順毛工作做得非常好,但畢竟男人與女人不同,很多話、很多事,金鎏影是絕對不會讓她知道的。

赤雲染起身,擋到金鎏影麵前打斷他磨地板的行為:“金師兄,你在這幹著急也沒用的。去找紫師兄吧,與他好好談談,看看紫師兄自己有什麼打算!”

金鎏影馬上接受了赤雲染的意見,墨塵音剛要說話,素來作風沉穩的金秀才已經是拉著赤雲染飛奔出門了。

“真是的,我想說一起去的啊。都是同修,人多力量大嘛!”

墨塵音嘟囔,他一直以為金鎏影會對紫荊衣百般遷就多半是因為師尊的交代,如今才猛然發現,原來四奇裏最關心紫荊衣的那個人,並非跟從小跟紫荊衣誌趣相投的自己。

金鎏影、紫荊衣二人和墨塵音與赭杉軍不同,自從玄首將他們分組,墨塵音被赭杉軍帶著,赭杉軍脾氣一等一的好,墨塵音也不是胡攪蠻纏之輩,所以兩人關係一向很好;而紫荊衣、金鎏影在搭檔以後,一直相處不愉快,金鎏影更是淪為被紫荊衣壓榨、使喚的對象,怨念頗多,想不到朝夕相對的這些年裏,他們友情已經這麼深了。

大概金鎏影自己都沒意識到吧。

這樣想著,墨塵音有點欣慰,金鎏影那個性,有個人鬧著他才不會被自己憋死;紫荊衣那種個性,能有個人願意盯著他,總是比較讓人安心的。

墨塵音推推一直沉默不語地赭杉軍:“赭杉,我們也去找吧。”

赭杉軍點頭:“分頭找吧。”

第一個找到紫荊衣的是金鎏影——與被他拽著的赤雲染。

偏要說理由,那就是運氣、天意,與默契什麼的無關。

要不怎麼解釋墨塵音翻遍了平日紫荊衣愛去的古怪地方都找不到,而金鎏影憑著直覺亂走就找到了呢?

赤雲染遠遠地看到紫荊衣站在某個高聳的山頭上,雙手背負,頗有些遺世獨立的仙風道骨。

她隻是給金鎏影一個建議,沒想到卻被他一起拉來了。

男人們之間的友情,她不太理解,特別是金鎏影、紫荊衣之流,說他們感情好吧,紫荊衣平日對金鎏影不是嘴裏噴毒汁就是羽扇往他腦袋上招呼,金鎏影也是對紫荊衣多頗有怨言,常常頭疼不已;若說他們感情不好吧,金鎏影有麻煩,紫荊衣一定第一個護短,紫荊衣有麻煩,金鎏影一定也跟著一起去兜著……

赤雲染推推猛然止步停在距離紫荊衣幾米之外啥望著的金鎏影,示意他有什麼話就上前說著。

金鎏影嘴張了幾次,卻沒有說出隻字片語。

他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說什麼呢?

說:“紫荊衣呀,別走了,什麼兄長老爹的都不要管了,好好在玄宗修行,修行夠了咱們一起成仙玩去。”

金鎏影說不出口。

赤雲染更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比起金鎏影,她跟紫荊衣還沒熟到無話不說的地步,這時候,她上前去不是給紫荊衣添堵嗎?

紫荊衣無比糾結的樣子,即使赤雲染這個“外人”也看出了,其實他還是很想回去見見家人的,即使兄長容不下他。

紫荊衣重感情,但凡他在意的,就算在別人眼裏一文不值,他也當寶一樣在意,盡管他嘴上從來不說。這一點,倒是與金鎏影挺相似,都是死鴨子嘴硬的一類人,怪不得兩人能成為好友。

紫荊衣那一張刀子嘴,說盡眼中不待見,笑盡心中不平事,他紫大俠看不順眼的,不管是誰,從不留一點情麵。但紫荊衣真正在意的事,卻是捂得嚴嚴實實擱在心裏最秘密的地方,誰也不說,誰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