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芷輕顫下睫毛,不語。
“他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自由,寧願跟著我回到這個牢籠,接受束縛,你說,他是為了誰?如今因為你前夫的到訪,就讓你們即將舉行的婚典差一點取消,你還不如直接拿一把刀去把他殺了。”
江岸芷還是不說話,外表平靜,內心卻在極力掙紮著。
“你們攔在這裏幹什麼!沒看見王妃要出去麼!還不快讓開!”漠然,君翼大聲叱問守門的士兵,然後幽深的看了江岸芷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喂!”猝然,江岸芷朝著君翼的背影大吼道:“君翎他在哪裏!”
因為年久而有些破舊的練功房,看上去有些陰森,裏麵時不時傳來金屬相碰的聲音,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江岸芷沒有被這聲音嚇住,踩著一地厚厚的積雪,走過去,然後,推開門。
“皇宮的最北端,有一座陳舊的宮殿,那裏,以前是我和他的練功房,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到那裏去。”君翼是這麼對她說的。
裏麵狼藉一片,各種各樣的兵器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一點光透進去,精鐵的身軀反射,宛如銀花。
角落裏,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江岸芷一怔,踏著遍地的兵器,朝那個角落逼近。
漸漸的,在兵器的上麵,出現了零零星星的酒瓶,而酒精味,也越來越濃烈起來。
一個人,衣著華貴,卻頹廢在躺在其中,時則深吟,動彈。
“君翎?”江岸芷半跪下去,輕輕推了推他的身體,沒反應。
照現場這麼多的酒瓶來看,要是他還能保持清醒的話,那也就跟神差不多了。
江岸芷承認,她就是心軟。
君翎很重,很沉重,江岸芷扶著他走,從未有過的艱辛。
更慘的是,因為地處偏遠,沒有任何的人煙,隻有靠她一步一步的前行。
那一刻,江岸芷真是恨不得在君翎的身上安裝兩個輪子,一路把他拖回去算了!
江岸芷停下了腳步,那麼突然,令人措手不及,怔怔的看著前方。
原本沒有人煙的荒涼,如今在雪地上,鑲嵌這一道纖瘦的人影。
俊朗的五官,不凡的氣質,病態的蒼白,以及,絕望的氣息——龍子卿!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龍子卿走過去,把一卷畫軸放到江岸芷的手裏:“景璘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把這個親手教給你。”
江岸芷接過畫卷,忽然感到肩上一輕——龍子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替她接過君翎的身體,緩慢的帶著他離開。
路上,江岸芷幾次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默默的跟在龍子卿的身後,看著他親自把君翎送回到寢宮。
“我來得真的不是時候,那就不打擾你們了。”龍子卿蒼白的臉上有些許的紅潤,但並沒有表現出疲倦,仍是微笑著,十分抱歉的看著江岸芷,然後,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