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龍景璘的執著,和君翎有些異曲同工,想到君翎,江岸芷還是會心虛,會愧疚。

“為什麼,我們不曾交集過,永遠那麼近,卻又,相隔那麼遠。”

江岸芷凝視著龍景璘,相比以前,這半年多來的蛻變,使得他更加的成熟。

“景璘,我就在你身邊啊,而且,不會再離開了——因為,我是你的嫂子啊!”

“是——嫂子——”龍景璘低下頭,聲音細弱起來。

就是因為在身邊,卻又不屬於自己,所以才會更心疼吧——江岸芷,還是,沒能忘了你呢——

最後,龍景璘放棄上戰場的機會,親自把江岸芷送回了皇都,一路上無微不至的體貼和照顧,讓江岸芷笑得有點慘淡。

那麼執著,究竟像誰?

回到皇都,龍景璘執意要江岸芷住進皇宮,安心養胎,可是被江岸芷斷然拒絕,幾經談妥,她住回了原先的翌王府。

把小翠接過來,她一看到江岸芷,激動得差點要哭了。

龍景璘似乎是不放心,從後宮裏提調了很多有經驗的接生嬤嬤和宮女,也吩咐了幾名自身的太醫在裏麵隨時待命,江岸芷笑他有點杞人憂天,龍景璘這一次沒有開玩笑,他說:“正是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所以以後的任何事情才要更加的小心。”

尤其,對象是江岸芷。

江岸芷把手輕輕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窗外的冰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融了,傲骨的梅花也已經落盡,春天降臨,桃花正開得妖嬈。

她會等他,而他,也一定會回來。

半年,隻是彈指一瞬,轉眼既過,而江岸芷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看起來很是累贅;太醫特別吩咐,預產期就在這幾天,叫她多注意些。

偶爾,孩子會很調皮,故意在她肚子裏亂動,經常痛得她死去活來,同時也立下誓言,等到孩子出世,她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安分的小家夥。

就在她預產期臨近的同時,大軍也凱旋歸來。

龍景璘親自迎接,遠遠的就看見領隊的龍子卿——他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在冬天之前,幾乎是毫發無傷的歸來。

一身的銀灰色鎧甲還未換下,上麵的血跡甚至沒有洗淨,半年血的洗禮,把他眉間的病弱洗去,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多了幾分鋼鐵的味道。

“恭祝哥哥凱旋。”龍景璘舉起金樽,朝他敬酒。

龍子卿從馬上翻下,拿起另一隻金樽,把裏麵的佳釀飲盡,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沒有別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問道:“大哥,雲燼,還有岸芷呢?”

“大哥忙完他負責的區域就走了,我也是前不久才收到他的告別信,雲燼是去接嫂子了,不過——怎麼這麼慢?”

其實,雲燼並不是不想快點,隻是江岸芷的動作太慢了,他伸頭進房間裏催促了好幾次,都被江岸芷給敷衍出來。

江岸芷蹙眉,肚子感覺很不舒服,一陣一陣的痛,痛到寸步難行。

“王妃大人,您好了沒有啊!再不去的話您的丈夫一定會把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的!”雲燼急得在外麵直打轉。

“你給我閉嘴!”又一陣劇痛傳來,江岸芷咬住下唇,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另一隻則放在自己小山丘一樣的肚子上,輕輕彎下腰去,痛苦的唔咽。

“王妃!”看到她的異常,小翠差點慌了手腳:“您怎麼了!肚子很疼嗎?”

陣痛的間隙,才有江岸芷喘氣的機會:“我不知道,好痛——肚子好痛——”

“天啊!該不會是要生了吧——你,你們,快點把嬤嬤和太醫叫過來啊!”小翠攙扶著江岸芷到床上坐下,立刻吩咐起了侍女,侍女們當然不敢怠慢,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嬤嬤和太醫匆匆趕來,對江岸芷進行了簡單的診斷,得出並不意外的結論:“王妃要生了。”

片刻間,所有的侍女們亂作一團,按照嬤嬤的吩咐忙上忙下的準備,進進出出,麵帶緊張。

“喂!現在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知所以的雲燼攔住了小翠的去路。

“王妃要生了,現在,請雲大將軍您如實回報皇上和王爺,看他們到底是等到王妃生完孩子再去看他們,或者是他們現在就趕過來看王妃,請君自便,我要去忙了,也請您自便吧。”小翠很有耐心的說完,然後疾風一樣掠過了雲燼的身側。

“要生了?要,要生了!”雲燼立刻認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驚叫一聲,匆忙跑了出去。

等到他趕到城門外,正好龍子卿剛喝完金樽裏的酒,看著他緊張萬分的樣子,眉間起了痕跡:“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來了,岸芷呢?”

這也是龍景璘想問的問題,他點點頭,也把目光放到雲燼身上。

“王妃身體有恙,目前不能行走——所以——”想了想,雲燼還是隱瞞了事實的真相,隨口扯了個謊話。

龍子卿上當,二話不說再度上馬,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

“她到底怎麼了,你給我說清楚啊!”送走龍子卿,他還得麵對一個龍景璘。

“也沒什麼,就是要生了而已——哎,你要幹什麼!”雲燼立刻攔住正欲離去的龍景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