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凶手
一具屍體倒在餐桌上，周圍站滿了，穿著統一服裝的工人。
藍色的衣服，他最討厭的那種藍綠色。
人們驚訝的表情看著這些警察搬動屍體。陳波有點覺得無奈，似乎所有的人都沒有離開的興趣。更有甚者，一個人拿手機正在拍攝什麼……
陳波走上前，“對不起……”他擋住手機攝像頭的時候，對方很靦腆的笑一下，“對不起，警察叔叔，我不過想把視頻傳到網絡上，你知道到，普通人很難看到凶殺案……”
“警察叔叔？”陳波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都要跳起來了……自己才三十歲而已。
陳波無奈的說，“對不起，因為是謀殺案，所以向外泄露細節的會影響到辦案。”他伸手將對方的手機拿過來，“等案子結束，我會還給你的。”
現場的目擊證人很多很多，眾人異口同聲的說，吃著飯，就見到受害人七竅流血而死，沒有人靠近他的桌子，他怎麼死掉的，誰也不知道。
回到局裏，陳波召集小組的人，開了一個會。
趙旭說了受害人的情況，市裏某大型製藥企業的副總經理，分管質量工作。
現年四十四歲，家庭成員很簡單，妻子在該企業物流中心做銷售，女兒在外地上大學……社會關係也不複雜，也沒有什麼仇家。
“死因呢？”陳波問道。
“初步斷定是中毒，至於其他的……等屍檢結果出來後才能知道，當時目擊證人有255位，是在場就餐的各個部門的員工。”
“嫌疑人呢？”陳波看著龐大的員工名單，頭大的皺眉，這麼多人，這個廠區的員工有598人，整個企業的員工有1656人，這樣的人數中找出幾個嫌疑犯，談何容易。
“案發現場封鎖了嗎？”
“嗯，封鎖了……不過，有人和我們抱怨了，公司一個食堂，這樣，整個公司的人中午沒有飯吃了。”趙旭無奈。
“對了，那個叫你警察叔叔的員工隻有18歲，不過不是18周歲啊。”一邊那個警花嗬嗬的調侃陳波，陳波皺眉，“那不是違反勞動法嗎？”
“那些孩子是在工廠做實習的，學校安排去的，不違反勞動法，不過呢，說實在的，我十八歲那會還天天學習，好好向上呢。”警花說話沒有什麼譜，一味的調笑。
“白綾，你差不多點。”陳旭皺眉，這個案子非常的複雜，這麼多的人，查起來很困難。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嗯，我知道了。”白綾接了電話，簡單的就說了幾個字。
“頭，結果出來了，氰化鉀中毒。”
“氰化鉀？”眾人一愣，陳旭想起來，那是個藥廠，問道，“他們公司有氰化鉀嗎？”
“有，因為是劇毒品，所以在局裏有備案。他們有個巨大的毒品庫，有專門的人員管理，並且是四把鑰匙保管……”
“那能接觸到氰化鉀的一共有多少人？”陳旭問道，這樣，範圍小多了。
“這些他們公司也是備案的，因為是按照客戶那邊的安全要求，所有接觸劇毒氰化鉀的人都要備案，並且，每個月有健康補助。”
“不過沒有什麼用處，我覺得。”白綾皺眉，將名單給了陳旭，陳旭當時臉色的確非常難看。
“包括受害人在內的126人。”白綾聳肩，對陳旭的臉色不感冒。
“你確信這些人都會接觸到氰化物？”陳旭口氣很嚴厲，白綾搖頭，“他們公司的那個車間是用氰化鉀做原料生產某種藥品的，這個車間的工人加上管理人員有88人，然後倉儲，貨運，這些有12人，然後是質量控製的人員，包括受害人這種分管經理在內的人員，所以隻有這個大名單。”
“這些人中有多少就是為了拿錢而把名字報上來的啊？”趙旭撓頭。
“國企就這樣。”白綾無奈，“官方資料這個是。”
“小趙，小白，你倆去那家公司調查受害人到底和誰關係不好，而這個人接觸劇毒品的，順便把這個名單上，沒有實際意義的人去掉。我們必須將目標幾種，否則1000個嫌疑人，我們明年也破不了案子。”陳旭說完後，起身去了物證科。
物證科的頭他不想見到，不過，卻不能不見，人稱美女法醫官的，他的前女朋友。
“今天天氣預報不是龍卷風啊，怎麼咱們刑警隊的陳副隊長光臨我這小地方啊。”這個腔調，這個口氣，他臉色更加陰沉。他回頭，和身後穿著白色大褂的女子打招呼。
“薛清。”陳波不自然的笑了下。“物證檢驗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知道規矩的，我要按照順序來做的。”薛清很嚴謹的說。
“可是到現在也過去四個小時了。”陳波的口氣不好起來。薛清看他，然後超過他進了實驗室。
“屍檢結果已經告訴你了，你要求化驗現場的痕跡，我也化驗了，結論是，至少受害人的餐具裏有氰化鉀，其他的人還沒有發現，食堂的飯菜裏，沒有發現氰化鉀，剩下的細節我們要一點點分析，另外你知道嗎，你帶回來45份餐具，你讓我化驗，你知道那要多長時間，4小時，你也知道啊。”薛清聲音非常的高亢，幾乎要穿過樓板直達天際，兩個人自從分手後，就一直非常的別扭，別扭到了看到對方就想咬人。
結果是，他們看見對方確實咬人。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我也不是，不過呢，我告訴你，我的按照我的節奏工作，我的下屬很累，我知道你們也很困難了，但是麻煩你收集具有代表性的證據可以嗎！”薛清非常惱火。
“很具有代表性了，你知道，當時食堂有二百多人就餐……”他也聲音很大。
薛清沒有繼續吵鬧下去，將屬下遞過來的檢驗報告拍在陳波胸口，“下次進實驗室請登記，並且在外邊走廊上等著。”
陳波很想和她吵架，可是現在案子最重要。
白綾和趙旭兩個人到了那家企業，整個廠區還是和昨天一樣，人們的忙碌並沒有因為死了一個人而稍微遲緩或者別的什麼……一切都很簡單。因為一個人的生命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微不足道的，門口站著一個年紀很輕的青年，見到警察來了，立即跑上前去，“警察姐姐，美女姐姐，電話能還給我不，昨天我還告訴我女朋友我電話被人民警察沒收了，當時被這一通罵啊，說今天我還不給她打電話，她就要找別的男人去了……”
“給你。”白綾把電話扔給青年，“你叫什麼名字？”
“美女姐姐想和我約會啊。”青年繼續調侃，白綾其實挺能調侃的，可是遇見這個孩子也不想說什麼，關鍵她在查案。
“回答問題，我們是例行公事……”她還沒說完，青年大叫了一聲，“你給我刪掉了啊……我還以為能有獨家爆料呢……”說著非常痛苦的走了……白綾想上去拉他，可是想象還是算了。對方和案子應該沒有多少關係。
他們例行的詢問了秘書王美君，受害人劉宇和公司的員工有沒有衝突……
“不好說，因為你知道我們是管質量工作的，常常和生產車間會有摩擦，而且，我們上司每天例行的巡查生產崗位，遇到問題會扣錢的，所以經常和工人發生摩擦，但是也就扣個五十一百，不會有人為了這個殺人的。”秘書給兩個人倒上茶，“其他的，沒有什麼，他那個人挺驕傲也挺冷淡的，說話官腔，我們這些新來的大學生也不那麼喜歡他，至於其他的哪裏有什麼……”說到這裏，王美君似乎想起來什麼，又不方便說什麼，一時間非常猶豫。
“請您積極協助我們工作。”白綾口氣溫和。
“頭幾天，副總的車胎爆了，然後去維修的時候發現車胎上有一個針頭。副總當時說，針頭是有人故意紮上去的，所以懷疑……”
王美君提供了一個人名，而這個人是她的好朋友，二車間質量部實驗室的頭，王丹妮。
王丹妮和王美君同一年來到這家公司，所以兩個人感情比較好，王丹妮是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人，雖然聰明，但是不耍心眼的女子，而王美君則比王丹妮更好些，王美君脾氣很好，而王丹妮有名的壞脾氣。三年前，公司開始發展新項目，和美國公司合作的時候，王丹妮這個實驗室少有的大學生主持項目，成為了當時發展比較快的紅人，但是老經理退休後，王丹妮就不太受重視，從中心實驗室調到分部門實驗室做頭，似乎一切都沒有變，但是還是變化了，因為她這個人喜歡袒護下屬，而且對於工人也很好，這一點讓她常常衝撞領導，於是，造成了，她和副總的關係不睦。
“我覺得副總汽車爆胎的事情和丹妮沒有關係，可是副總……”美君無奈。
“那麼王丹妮就決定忍下來？”
“怎麼可能，丹妮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忍受別人汙蔑她，所以她和副總大吵了一架，不過，她那個人，公私分開，不會因為工作上事情而私底下怎麼樣，她隻是討厭經理，不是恨他。”
“為什麼討厭？”白綾問。
“原因很簡單……”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穿白色大褂的女子站在門口。
“因為他是個不知所雲的無聊上司。”這個女子就是王丹妮。
美君無奈，“丹妮，在警察麵前你好聲說話，別上來就這麼大聲。”
“抱歉，沒有興趣偷聽別人談話，不過我是來找美君，想查文件的。”王美君無奈，“丹妮……我……”
“沒什麼，誠實回答沒有什麼不對。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沒有那麼多計較，你說的也不是假話啊。”王丹妮坐下來，“兩位警官可以問我。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