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若流雲的男子(1)(1 / 1)

因為對這個世界的錢財量度毫無概念,那策劃書中就暫時略去了預算這一項。不過預算是最實際的一環,原紫流這幾天便帶著綠影到處晃蕩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時不時問一些在綠影看來愚蠢得不可思議的問題。好在她們都相信原紫流來自域外,否則還真把她當瘋子般看待了。隻是有她的地方,就有轟動。偏她不聽勸告,不帶麵紗地到處招搖,真真麻煩煞人。昨兒她們倆一從青樓後院拐到大街上,便有人堵住了去路。綠影認得其中一個,他是冠芳絕豔的常客,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張鼎。那張鼎帶著人,張口便是一句:“美人如此多嬌,在這魚龍混雜之地閑逛,怕是會被壞人謀算。不如讓本公子陪著,也好有個照應。”

綠影見黑壓壓的一群人,心中懼怕,剛要壯著膽子說話,原紫流便道:“多謝公子關心。佳公子多行雅事,在這大街上說話也不方便。公子若說照應,還望於十天後蒞臨冠芳絕豔為紫流捧場啊~紫流還有事,便不打擾了。”也不知那張鼎是被原紫流的笑容蠱惑了,或是被畫中透露的信息驚喜到,總之他愣愣地沒動,直到原紫流大搖大擺地走遠了,才扯著嗓子在後麵喊了一句:“張某一定捧場!”那天走了幾條街,綠影就穿越了幾街走音的音律和大規模的人體連環撞事件。

最後綠影得出一個結論,跟原紫流這樣的女人上街極其危險。

原紫流悠閑地在大街上走,身邊的綠影警惕地觀察四周,生怕又重現昨天的暴亂。

左邊正在切肉的屠夫刀“啪”地一聲掉了,前麵的人聞聲轉過頭來,結果集體練成了狗爬式。樓上臨窗撫琴故作風雅的男人們像昨兒一樣走了音。而右邊一個儒衫公子直直向前方的食品攤走去,又是“啪”地一聲,可歎那人還沒愣過神兒來,後麵就有一輛馬車失了控,就要撞上去!

馬立嘶鳴,聲聲摧裂。綠影尖叫一聲,原紫流同時向右看去。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馬車居然無人駕駛。就在白馬人立千鈞一發之際,從攤位正上方突然閃出一個藍影。藍色閃電掠到馬上,伴隨著一聲激昂的嘶鳴,馬從空中調轉四蹄,矯首向左前方跑去。不過四五步,緩步停了下來。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篇喝彩之聲。那人從馬上飄下,藍衣如空,腰間鏤空白玉雙魚香囊則如雲點綴其間。飄逸的墨黑長發徑直散開,流瀉在挺拔的肩背上。

美極了的畫麵。

然而讓原紫流震撼的,不是這個。而是那男子散漫的、淡若流雲的眼神,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超脫感。飄渺得似乎隨時都會散去。

這種眼神,曾經伴隨了原紫流三四年之久。

她窮極無聊地殺人,不說話,眼中隱去慣有的犀利,隻剩下這種似乎一吹就會灰飛煙滅的神情。雖然知道她不會尋死,但還是一天到晚地跟蹤她。見證一場又一場的屠殺,見識到殺手的冷漠,看到鮮血盛大的綻放。那道可以染紅一整片海的血河,讓原紫流嘔吐,渾身發抖。怎樣的傻瓜,怎樣的羈絆,才能讓自己執著地不願意閉眼?原紫流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樣的問題,永遠都要回避。

“李庭,你的速度永遠都這麼讓人驚詫!”就是這個使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壓製了原紫流呼之欲出的叫喚。

藍衣男子晃動身影,眨眼間又出現在二樓的回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