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家主也似乎是把這個女兒給忘了,陸婉月這都及笄快三年了還不曾說親。
這古代女子值不值得娶,賢良淑德、德藝雙馨其實都是虛名,最重要的還是看她能不能生養。畢竟子嗣才是權貴世家們最為看重的。
陸婉月幾乎沒有出府走動過,京城中的人對她知之甚少,就連草包陸三小姐的名頭都比她的要響亮。但也猜也猜得到她身體不大好,所以那些主事太太們在為家中小輩挑選婚事時都心照不宣地將陸婉月給跳了過去。
陸辭畫抱怨陸九凰這個草包敗壞了陸府小姐名聲的時候沒少捎帶上陸婉月這個病秧子,仿佛她是九天仙女落凡塵,卻生生被這兩人的煙火氣給拖累了似的。
陸九凰又詢問了一些細枝末節。有機靈的丫鬟將陸婉月一直在喝的藥方拿過來給她過目,確是有幾分溫養滋補的功效。陸九凰信手添改了幾味藥材,“先照著這改過的藥方吃上幾劑,姐姐下次來月信的時候就應該不會再那麼痛苦難忍了。”
陸婉月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陸九凰受不了地連忙起身要告辭,快走出掩月院的時候,陸婉月由丫鬟攙扶著追了出來,柔聲問道:“不知道九凰妹妹下月初五能否陪我去京郊的感業寺還願?”
“難得姐姐想出府走走,九凰自然是要相陪的。”
如此便定了下來。
陸九凰這才從掩月院出來,覺得自己這些時日來似乎總是在不停地為人看診開藥,卻沒拿到半個銅板。
還不如她在現代的時候,多少人求著她看病,她高興的話就接上一單就,別人感恩戴德的同時還雙手奉上一大筆錢財。當真算得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哪像現在窮得叮當響。
就拿目前她已經分析出來的玲瓏的藥草配方來說,其中的藥材她就算把全副家當壓上去都買不了一種。
如此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幾日,雲萬裏終於派人抬了聘禮來陸府下聘了。不過聘禮隻有十二抬,還有些是充數的大件,陸家主的臉色不大好看,但也明白陸辭畫是嫁過去做側妃,十二抬聘禮也是合乎禮數的。
婚期定在四月十八,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的確是倉促了些,卻也是為了顧及陸辭畫的肚子,若了成親時已然顯懷,於陸府和二皇子府來說都是臉上無光的事。
陸辭畫在知道聘禮隻有十二台時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給雲萬裏去了封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第二天雲萬裏就送了兩個教養嬤嬤過來,說是要陸辭畫好好學習禮儀製度。畢竟皇室不是尋常人家,等她嫁過來之後做了什麼貽笑大方的事,丟的就是整個雲國皇室的臉。
教養嬤嬤一進府,陸九凰就借著陸辭畫身體已經大好的由頭將淑雅院那邊每日例行的看診給推了,就是不想讓陸辭畫的怒火燒到自己頭上。
陸辭畫被教養嬤嬤調教了一天,從微笑時露出幾顆牙齒到睡覺時的臥姿,都被雞蛋裏挑骨頭糾正了好多回。晚上用膳的時候隻覺得胸膛裏堵著一股鬱氣,什麼都吃不下。本還想讓陸九凰為她紮上幾針,結果侍女告訴她以後陸九凰就不來給她看診了。立刻就火山爆發了,把手邊能砸的東西全都給砸了,下麵的丫鬟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陸辭畫的頭發有些淩亂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眼裏的寒光。“陸九凰,你讓我受到的羞辱我定將要千倍奉還!”咬牙切齒的低語聲在房間裏回響。
棲梧院裏的陸九凰打了個噴嚏,險些將手邊的毒粉吃了進去。她最近迷戀上了研製各種效果的毒藥,不過倒也不全然是致命的。然後貼身藏著各種淬了毒的暗器,連睡覺都是銀針不離身的。她有意地想鍛煉出這具身體的抗毒性,可惜底子太差好幾次險些把自己給毒死。
今天是黑衣人第一次針灸的日子,因為他中毒已久並且毒性複雜,陸九凰不得已拿出了百寒針。
黑衣人照例是入了亥時才光明正大地敲門進來。經過一段時日的藥浴配合著煎藥,他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了一小半,效果十分令人滿意。陸九凰將人領進她這些日整理出來做藥房的內室裏,讓人脫掉上衣坐在榻上,用百寒針刺進他上身的各個穴位中,然後讓他順著百寒針紮到的穴位運轉內力將毒逼出來。
這和陸九凰為自己解毒的套路其實是一樣的,隻不過百寒針和九鳳轉相輔相成,功效更為顯著,她都沒有再用藥物就能將自己體內的毒給解得七七八八了,而她又不知這黑衣人修煉的是什麼心法,為保險起見還是開了些藥方,反正不用花自己的錢買藥材。
那黑衣人頂著一身的銀針盤腿於榻上調息了起來。陸九凰撐著下巴打量了他一會兒,以往這男人總是裹在一身黑色長衫內,顯得身形十分瘦削頎長,但褪去衣衫身材還是十分有料的,白玉般的皮膚上盤亙著幾道疤痕,不僅不顯得猙獰反而十分具有男子氣概。猿臂蜂腰,八塊腹肌,兩條人魚線的盡頭隱沒在褲子裏,直勾得人蠢蠢欲動想伸手摸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