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一聽,便知有戲,立即擠出淚水,朝雲淮遠又偎依了過去,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陸九凰看得牙都酸了,她心中翻湧,冷冷發笑:“王爺,這府中是你的,你說什麼便是什麼!”說完她從袖子裏掏出賬本,狠狠地朝雲淮遠甩了去,隨後對春梅說道:“走!”
春梅遲疑了一下,這才爬了起來。
又看了一眼雲淮遠的臉色,春梅瑟縮了下肩膀。
陸九凰帶著自己的丫鬟,浩浩蕩蕩地走了,並給王爺甩了一個後背,這行為可謂是大不逆。
雲淮遠的臉色沉得如塊破布。
而大廳裏的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柳葉也是見好就收,乖乖地靠著雲淮遠,雲淮遠捏過那賬本,翻開了看了一眼,裏頭標注了柳葉院從去年到今年的用度,是每個月都用得一樣,也是固定,但卻比其他的院子多了不少。
他眯了眯眼,看向柳葉。
柳葉不識字,自然也不知這賬上正是她的用度,但也有點預感,低下頭她裝可憐。
雲淮遠對管家說道:“聽到了嗎?”
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臉色有些茫然。
雲淮遠冷聲道:“照王妃的去做。”
柳葉一聽,臉色又變了,她立即抓住雲淮遠的手:“王爺,你不可聽信王妃的一麵之詞啊,我這院子的用度這兩年都是這樣的,我心裏清楚,王爺!王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狠心啊。”
雲淮遠冷冷地拽開她的手,心煩意亂,他把賬本狠狠地扔給管家,起身離開。
其他的人都大氣不敢出,恭送他出門,見他走了,才猛地鬆了一口氣,柳葉朝管家看了一眼,管家低下頭,沒有吭聲。
他也是不知道陸九凰竟然能看得懂賬本。
回到院子,陸九凰拿了藥膏,給春梅,說道:“好好擦擦膝蓋。”
春梅接了過來,欲言又止,又低聲道:“王妃,你當場與王爺鬧不愉快,這……這不太好。”
陸九凰冷笑道:“不必勸說,我不後悔。”
春梅一聽,有些愧疚:“都怪我,都怪我,才會讓你與王爺鬧翻的。”
陸九凰含笑拍拍她的肩膀:“不怪你,與你無關,快去擦藥吧,這天色也黑了,命人將膳食端進來。”
“是。”
春梅下去。
陸九凰一個人坐在大廳裏,一想到雲淮遠剛剛還護著柳葉,她就感到心口發涼,她慢吞吞地喝著茶,思緒飄遠。
春梅命人上了膳食,春梅低聲問道:“可是要去叫王爺一起來吃?”
“不必。”
陸九凰拿起筷子,夾起菜,便吃了起來,春梅遲疑了一下說道:“王爺這身上還有傷,今晚得換藥吧,這……明日就要辦喜事了,王妃,就別跟王爺慪氣了。”
春梅的勸說很小聲,但陸九凰無端就有些煩躁,她狠狠地把筷子啪地一聲壓在桌子上,問道:“你沒聽我說嗎?不必!不必叫他!懂是不懂?”
春梅肩膀一縮,臉色發白,急忙點頭:“懂,懂,王妃別動怒。”
陸九凰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吃飯,吃了不到一些,她就吃不下了,叫春梅撤下,春梅撤下後,陸九凰從袖子裏拿了瓶藥膏出來,壓在桌子上說道:“去,把這個拿給王爺。”
春梅聽了,臉上一喜,拿起那拚藥,匆匆地就走出院子。
今晚,雲淮遠自己在書房用膳,陸九凰沒來叫人,他也拉不下臉去院子裏看她的臉色,兩個人都有些別扭。
春梅在書房門外敲了敲門。
雲淮遠低聲道:“進來。”
春梅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恭敬地喊了一聲王爺。
雲淮遠唔了一聲問道:“何事?”他是有些期待的,希望陸九凰是來叫他的,但春梅卻將一瓶藥膏放在桌子上,低聲道:“王妃讓給您的。”
雲淮遠看到那瓶藥膏,臉色大變,狠狠地一揮手,將藥膏摔在地上,他冷笑道:“不必了,你替我多謝王妃。”
春梅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肩膀瑟瑟發抖,雲淮遠冷笑連連。
好一個王妃,好一個陸九凰,當真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冷笑道:“起來罷,回去,好生地把我的話說一遍。”
“是,是!”
春梅嚇得都快哆嗦了,她起身後,狼狽地朝門口跑去。